“这叫‘溜书口’。中国古籍的书页大多是中间折叠的双页,对折部位翻阅久了或者受到磨损就会开裂。”在和平区山西路与四平东道交口的一间古籍书店里,61岁的古籍修复师赵春山正伏案修复一本名为《群书考索》的古籍,抬头的间隙,他向记者介绍:“这时就需要先用纸张和糨糊把开裂的两个单页粘接好,重新修成一个整页。”
赵春山是天津市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古籍修复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千百年来,古籍流转于岁月长河,承载着久远而厚重的文明,却也饱受着虫蛀、鼠啮、受潮、霉变、老化、粘连、磨损等问题的威胁。“修书人”赵春山的主要工作就是帮残破的古籍文献延续生命。
“修好了,再保存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没问题。最重要的是,记载历史的文献可以因此让更多人看到,这就是修复的价值。”赵春山坚持43年从事古籍修复工作,他说,古籍修复是一项枯燥的工作,往往涉及拆解、编号、整理、补书、溜书口、折页、齐栏、喷水、压平、捶书等十几道工序,需要极大的耐心、细心,和对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不是真心喜欢根本坚持不来。
赵春山介绍,古籍修复讲究“修旧如旧”,力求最大限度呈现古籍原貌,对于修补用的纸张、糨糊等都有极高要求。纸张要用宣纸,应与原书纸张颜色相近,厚度也要合适。糨糊不能过于黏稠,以免出现褶皱。书页破洞、缺角要一个一个补,为了不影响原书厚度,修补纸张与原书纸张连接处还需要添加打磨、压平等步骤,尽量做到看不出修复的痕迹。
干了40多年的古籍修复工作,赵春山仍然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无论哪道工序,一不小心,就会对古籍造成新的伤害。”赵春山说古籍修复最难的是揭书页,“长时间受潮、污损,书页坨在一块,有时书就成了‘书砖’,揭的时候稍有差池就会撕裂,很费时间。”以一本同治年间重修的古籍《李氏音鉴》为例,因为书页粘连了差不多300张,即使“手快”的赵春山也用了一个多月才修复完成。
过去,古籍修复有严格的师承关系,手艺代代相传。现如今,尽管有些学校开设了相关专业,但真正拿起古书就能修的人却不多。为把手艺传承下去,赵春山也收了徒,“想做好这一行,你得愿意付出心血,得钻进去。”这是赵春山常对徒弟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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