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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古籍-本草纲目(金陵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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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2 20:05:0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目录
·《本草纲目》原序
·《本草纲目》疏
·《本草纲目》凡例
·第一卷 序例上
·第二卷 序例下
·第三卷 百病主治药(一)
·第四卷 百病主治药(二)
·第五卷 水部
·第六卷 火部
·第七卷 土部
·第八卷 金石部
·第九卷 石部(一)
·第十卷 石部(二)
·第十一卷 石部(三)
·第十二卷 草部(一)
·第十三卷 草部(二)
·第十四卷 草部(三)
·第十五卷 草部(四)
·第十六卷 草部(五)
·第十七卷 草部(六)
·第十八卷 草部(七)
·第十九卷 草部(八)
·第二十卷 草部(九)
·第二十一卷 草部(十)
·第二十二卷 谷部(一)
·第二十三卷 谷部(二)
·第二十四卷 谷部(三)
·第二十五卷 谷部(四)
·第二十六卷 菜部(一)
·第二十七卷 菜部(二)
·第二十八卷 菜部(三)
·第二十九卷 果部(一)
·第三十卷 果部(二)
·第三十一卷 果部(三)
·第三十二卷 果部(四)
·第三十三卷 果部(五)
·第三十四卷 木部(一)
·第三十五卷 木部(二)
·第三十六卷 木部(三)
·第三十七卷 木部(四)
·第三十八卷 服器部
·第三十九卷 虫部(一)
·第四十卷 虫部(二)
·第四十一卷 虫部(三)
·第四十二卷 虫部(四)
·第四十三卷 鳞部(一)
·第四十四卷 鳞部(二)
·第四十五卷 介部(一)
·第四十六卷 介部(二)
·第四十七卷 禽部(一)
·第四十八卷 禽部(二)
·第四十九卷 禽部(三)
·第五十卷 兽部(一)
·第五十一卷 兽部(二)
·第五十二卷 人部
·附 本草纲目别名录






本草纲目
作者:李时珍
朝代:明·万历六年
年份:公元1578年
  《本草纲目》简介
  《本草纲目》是明朝医学家李时珍30余年心血的结晶。全书共有190多万字,记载了1892种药物,分成60类。其中374种是李时珍新增加的药物。绘图1100多幅,并附有11000多个药方。它是几千年来祖国药物学的总结。这本药典,不论从它严密的科学分类,或是从它包含药物的数目之多和流畅生动的文笔来看,都远远超过古代任何一部本草著作。
  在这部书中,李时珍指出了许多药物的真正效用,如常山可治疟疾,延胡索能够止痛。他还举了日常生活中容易中毒的例子,象用锡做盛酒器,因有毒素能溶解在酒中,久而久之,会使饮酒的人慢性中毒。他在写作中遇到难题时还跑到实地进行观察。如看到旧本草中所说,穿山甲吞食蚂蚁是通过鳞甲来诱捕。他觉得奇怪,认为百闻不如一见,他搞到一只活的穿山甲,仔细观察了它的生活规律后,发现它是用舌头吃蚂蚁。他又解剖了穿山甲的胃囊,发现里面竞有蚂蚁一升之多,于是写下了这段记载。
  李时珍就这样认真刻苦,一丝不苟地写下了他的巨著《本草纲目》。由于他在书中批判了水银“无毒”,久服“成仙”“长生”等说法,当时皇帝大臣都信道士们的水银炼丹,所以这部著作大书商们都不敢出版,直到他死后于公元1596年才与读者见面。出版后立即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人们到处传播它,并进行翻刻,成为医生们的必备书籍。从17世纪起,《本草纲目》陆续被译成日、德、英、法、俄等五国文字。1953年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共收集531种现代药物和制剂;其中采取《本草纲目》中的药物和制剂就有100种以上。
  《本草纲目》共有52卷,载有药物1892种,其中载有新药374种,收集医方11096个,书中还绘制了l111幅精美的插图,是我国医药宝库中的一份珍贵遗产。它的成就,首先在药物分类上改变了原有上、中、下三品分类法,采取了“析族区类,振纲分目”的科学分类。它把药物分矿物药、植物药、动物药。又将矿物药分为金部、玉部、石部、卤部四部。植物药一类,根据植物的性能、形态、及其生长的环境,区别为草部、谷部、菜部、果部、木部等5部;革部又分为山草、芳草、醒草、毒草、水草、蔓草、石草等小类。动物一类,按低级向高级进化的顺序排列为虫部、鳞部、介部、禽部、兽部、人部等6部。还有服器部。《本草纲目》共分为16部62类。这种分类法,已经过渡到按自然演化的系统来进行了。从无机到有机,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这种分类法在当时是十分先进的。尤其对植物的科学分类,要比瑞典的分类学家林奈早二百年。
  《本草纲目》不仅在药物学方面有巨大成就,在化学、地质、天文等方面,都有突出贡献。它在化学史上,较早地记载了纯金属、金属、金属氯化物、硫化物等一系列的化学反应。同时又记载了蒸馏、结晶、升华、沉淀、干燥等现代化学中应用的一些操作方法。李时珍还指出,月球和地球一样,都是具有山河的天体,“窃谓月乃阴魂,其中婆娑者,山河之影尔”。《本草纲目》不仅是我国一部药物学巨著,也不愧是我国古代的百科全书。正如李建元《进本草纲目疏》中指出:“上自坟典、下至传奇,凡有相关,靡不收采,虽命医书,实该物理。”
  《本草纲目》编写后,李时珍希望早日出版,为了解决《本草纲目》的出版问题,70多岁的李时珍,从武昌跑到当时出版业中心南京,希望通过私商来解决。由于长年的辛苦劳累,李时珍终于病例在床,病中嘱咐他的孩子们,将来把《本草纲目》献给朝廷,借助朝廷的力量传布于世。可惜李时珍还没有见到《本草纲目》的出版,就与世长辞了。这年(1593年),他刚满76岁。
  不久,明朝皇帝朱诩钧,为了充实国家书库,下令全国各地向朝廷献书,李时珍的儿子李建元,将《本草纲目》献给朝廷。朝廷批了“书留览、礼部知道”七个字,就把《本草纲目》搁置一边。后来仍在南京的私人刻书家胡承龙的刻印下,在李时珍死后的第3年(1596年),《本草纲目》出版。公元1603年,《本草纲目》又在江西翻刻。从此,在国内得到广泛的传播。据不完全统计,《本草纲目》在国内至今有三十多种刻本。
  公元1606年《本草纲目》首先传入日本,1647年波兰人弥格来中国,将《本草纲目》译成拉丁文流传欧洲,后来又先后译成日、朝、法、德、英、俄等文字。
















《本草纲目》原序
  纪称∶望龙光,知古剑;觇宝气,辨明珠。故萍实商羊,非天明莫洞。厥后博物称华,辨字称康,析宝玉称倚顿,亦仅仅晨星耳。楚蕲阳李君东璧,一日过予山园谒予,留饮数有《本草纲目》数十卷。谓予曰∶时珍,荆楚鄙人也。幼多羸疾,质成钝椎;长耽典籍,若啖蔗饴。遂渔猎群书,搜罗百氏。凡子、史、经、传、声韵、农圃、医卜、星相、乐府诸家,稍有得处,辄着数言。古有《本草》一书,自炎黄及汉、梁、唐、宋,下迨国朝,注解群氏旧矣。第其中舛谬差讹遗漏,不可枚数。乃敢奋编摩之志,僭纂述之权。岁历三十稔,书考八百余家,稿凡三易。复者芟之,阙者缉之,讹者绳之。旧本一千五百一十八种,今增药三百七十四种,分为一十六部,着成五十二卷。虽非集成,亦粗大备,僭名曰《本草纲目》。愿乞一言,以托不朽。予开卷细玩,每药标正名为纲,附释名为目,正始也;次以集解、辨疑、正误,详其土产形状也;次以气味、主治、附方,着其体用也。上自坟典,下及传奇,凡有相关,靡不备采。如入金谷之园,种色夺目;如登龙君之宫,宝藏悉陈;如对冰壶玉鉴,毛发可指数也。博而不繁,详而有要,综核究竟,直窥渊海。兹岂仅以医书觏哉?实性理之精微,格物之《通典》,帝王之秘,臣民之重宝也。李君用心嘉惠何勤哉!噫,玉莫剖,朱紫相倾,弊也久矣。故辨专车之骨,必俟鲁儒;博支机之石,必访卖卜。予方着《州卮言》,恚博古如《丹铅卮言》后乏人也,何幸睹兹集哉!兹集也,藏之深山石室无当,盍锲之,以共天下后世味《太玄》如子云者。
  时万历岁庚寅春上元日,州山人凤洲王世贞拜撰。















《本草纲目》疏
  湖广黄州府儒学增广生员李建元谨奏,为遵奉明例访书,进献《本草》以备采择事。臣伏读礼部仪制司勘合一款,恭请圣明敕儒臣开书局纂修正史,移文中外。凡名家着述,有关国家典章,及纪君臣事迹,他如天文、乐律、医术、方技诸书,但成一家名言,可以垂于方来者,即访求解送,以备采入《艺文志》。如已刻行者,即刷印一部送部。或其家自欲进献者,听。奉此。臣故父李时珍,原任楚府奉祠,奉敕进封文林郎、四川蓬溪知县。生平笃学,刻意纂修。曾着《本草》一部,甫及刻成,忽值数尽,撰有遗表,令臣代献。臣切思之∶父有遗命而子不遵,何以承先志;父有遗书而子不献,何以应朝命。矧今修史之时,又值取书之会,臣不揣谫陋,不避斧钺,谨述故父遗表。臣父时珍,幼多羸疾,长成钝椎,耽嗜典籍,若啖蔗饴。考古证今,奋发编摩,苦志辨疑订误,留心纂述诸书。伏念《本草》一书,关系颇重,注解群氏,谬误亦多。行年三十,力肆校雠;历岁七旬,功始成就。野人炙背食芹,尚欲献之天子;微臣采珠聚玉,敢不上之明君。昔炎黄辨百谷,尝百草,而分别气味之良毒;轩辕师岐伯,遵伯高,而剖析经络之本标。遂有《神农本草》三卷,《艺文》录为医家一经。及汉末而李当之始加校修,至梁末而陶弘景益以注释,古药三百六十五种,以应重卦。唐高宗命司空李重修,长史苏恭表请伏定,增药一百一十四种。宋太祖命医官刘翰详校,宋仁宗再诏补注,增药一百种。召医唐慎微合为《证类》,修补众本草五百种。自是人皆指为全书,医则目为奥典。夷考其间,瑕不少。有当析而混者,如葳蕤、女葳,二物而并入一条;有当并而析者,如南星、虎掌,一物而分为二种。生姜、薯蓣,菜也,而列草品;槟榔、龙眼,果也,而列木部。八谷,生民之天也,不能明辨其种类;三菘,日用之蔬也,罔克的别其名称。黑豆、赤菽,大小同条;硝石、芒硝,水火混注。以兰花为兰草,卷丹为百合,此寇氏《衍义》之舛谬;谓黄精即钩吻,旋花即山姜,乃陶氏《别录》之差讹。酸浆、苦耽,草菜重出,掌氏之不审;天花、栝蒌,两处图形,苏氏之欠明。五倍子,构虫窠也,而认为木实;大草,田字草也,而指为浮萍。似兹之类,不可枚陈,略摘一二,以见错误。若不类分品列,何以印定群疑?臣不揣猥愚,僭肆删述,重复者芟之,遗缺者补之。如磨刀水、潦水、桑柴火、艾火、锁阳、山柰、土茯苓、番木鳖、金柑、樟脑、蝎虎、狗蝇、白蜡、水蛇、狗宝、秋虫之类,并今方所用,而古本则无;三七、地罗、九仙子、蜘蛛香、猪腰子、勾金皮之类,皆方物土苴,而稗官不载。今增新药,凡三百七十四种,类析旧本,分为一十六部。虽非集成,实亦粗备。有数名或散见各部,总标正名为纲,余各附释为目,正始也;次以集解、辨疑、正误,详其出产形状也;次以气味、主治、附方,着其体用也。上自坟典,下至传奇,凡有相关,靡不收采,虽命医书,实该物理。我太祖高皇帝首设医院,重设医学,沛仁心仁术于九有之中;世宗肃皇帝既刻《医方选要》,又刻《卫生易简》,蔼仁政仁声于率土之远。伏愿皇帝陛下体道守成,遵祖继志;当离明之正位,司考文之大权。留情民瘼,再修司命之书;特诏良臣,着成昭代之典。治身以治天下,书当与日月争光;寿国以寿万民,臣不与草木同朽。臣不胜冀望屏营之至。臣建元为此一得之愚,上干九重之览,或准行礼部转发史馆采择,或行医院重修,父子衔恩,存殁均戴。臣无任瞻天仰圣之至。
  万历二十四年十一月日进呈,十八日奉圣旨∶书留览,礼部知道,钦此。















《本草纲目》凡例
  一、《神农本草》三卷,三百六十种,分上、中、下三品。梁陶弘景增药一倍,随品附入。唐、宋重修,各有增附,或并或退,品目虽存,旧额淆混,义意俱失。今通列一十六部为纲,六十类为目,各以类从。三品书名,俱注各药之下,一览可知,免寻索也。
  二、旧本玉、石、水、土混同,诸虫、鳞、介不别,或虫入木部,或木入草部。今各列为部,首以水、火,次之以土,水、火为万物之先,土为万物母也。次之以金、石,从土也。次之以草、谷、菜、果、木,从微至巨也。次之以服、器,从草、木也。次之以虫、鳞、介、禽、兽,终之以人,从贱至贵也。
  三、药有数名,今古不同。但标正名为纲,余皆附于释名之下,正始也。仍注各本草名目,纪原也。
  四、唐、宋增入药品,或一物再出、三出,或二物、三物混注,今俱考正,分别归并,但标其纲,而附列其目。如标龙为纲,而齿、角、骨、脑、胎、涎皆列为目;标粱为纲,而赤、黄粱米皆列为目之类。
  五、诸品首以释名,正名也;次以集解,解其出产、形状、采取也;次以辨疑、正误,辨其可疑,正其谬误也;次以修治,谨炮炙也;次以气味,明性也;次以主治,录功也;次以发明,疏义也;次以附方,着用也;或欲去方,是有体无用矣(旧本附方二千九百三十五,今增八千一百六十一)。
  六、唐、宋以朱墨圈盖分别古今,经久讹谬。今既板刻,但直书诸家本草名目于药名、主治之下,便览也。
  七、诸家本草,重复者删去,疑误者辨正,采其精粹,各以人名,书于诸款之下,不没其实,且是非有归也。
  八、诸物有相类而无功用宜参考者,或有功用而人卒未识者,俱附录之。无可附者,附于各部之末。盖有隐于古而显于今者,如莎根即香附子,陶氏不识而今则盛行;辟虺雷,昔人罕言而今充方物之类,虽冷僻,不可遗也。
  九、唐、宋本所无,金、元、我明诸医所用者,增入三十九种。时珍续补三百七十四种。虽曰医家药品,其考释性理,实吾儒格物之学,可裨《尔雅》、《诗疏》之缺。
  十、旧本序例重繁,今止取神农为正,而旁采《别录》诸家附于下,益以张、李诸家用药之例。
  十一、古本百病主治药,略而不切。王氏《集要》、祝氏《证治》,亦约而不纯。今分病原列之,以便施用,虽繁不紊也。
  十二、神农旧目及宋本总目,附于例后,存古也。














第一卷 序例上
  历代诸家本草
  《神农本草经》掌禹锡曰∶旧说《本草经》三卷,神农所作,而不经见,《汉书· 艺文志》亦无录焉。汉平帝纪云∶元始五年,举天下通知方术本草者,所在轺传遣诣京师。《楼护传》称∶护少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本草之名盖见于此。唐李世等以梁《七录》载《神农本草》三卷,推以为始。又疑所载郡县有后汉地名,似张机、华佗辈所为,皆不然也。按《淮南子》云∶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七十毒,由是医方兴焉。盖上世未着文本,师学相传,谓之本草。两汉以来,名医益众,张、华辈始因古学附以新说,通为编述,本草由是见于经录也。寇宗曰∶《汉书》虽言本草,不能断自何代而作。《世本》、《淮南子》虽言神农尝百草以和药,亦无本草之名。惟帝王世纪云∶黄帝使岐伯尝味草木,定《本草经》,造医方以疗众疾。乃知本草之名,自黄帝始。盖上古圣贤,具生知之智,故能辨天下品物之性味,合世人疾病之所宜。后世贤智之士,从而和之,又增其品焉。韩保升曰∶药有玉石、草、木、虫、兽,而云本草者,为诸药中草类最多也。《名医别录》李时珍曰∶《神农本草》药分三品,计三百六十五种,以应周天之数。梁陶弘景复增汉、魏以下名医所用药三百六十五种,谓之《名医别录》。凡七卷,首叙药性之源,论病名之诊;次分玉石一品,草一品,木一品,虫兽一品,果菜一品,米食一品,有名未用三品。以朱书《神农》,墨书《别录》,进上梁武帝。弘景,字通明,宋末为诸王侍读,归隐勾曲山,号华阳隐居,武帝每咨访之,年八十五卒,谥贞白先生。其书颇有裨补,亦多谬误。弘景自序曰∶隐居先生在乎茅山之上,以吐纳余暇,游意方技,览本草药性,以为尽圣人之心,故撰而论之。旧称《神农本经》,予以为信然。昔神农氏之王天下也,画八卦以通鬼神之情,造耕种以省杀生之弊,宣药疗疾以拯夭伤之命。此三道者,历众圣而滋彰。文王、孔子,彖象、繇辞,幽赞人天。后稷、伊芳尹,播厥百谷,惠被群生。岐、黄、彭、扁,振扬辅导,恩流含气。岁逾三千,民到于今赖之。但轩辕以前,文本未传。药性所主,当以识识相因,不尔何由得闻。至于桐、雷,乃着在编简。此书应与《素问》同类,但后人多更修饬之尔。秦皇所焚,医方、卜术不预,故犹得全录。而遭汉献迁徙,晋怀奔迸,文籍焚糜,十不遗一。今之所存,有此三卷。其所出郡县乃后汉时制,疑仲景、元化等所记。又有《桐君采药录》,说其花叶形色。《药对》四卷,论其佐使相须。魏、晋以来,吴普、李当之等更复损益。或五百九十五,或四百四十一,或三百一十九。或三品混糅,冷、热舛错,草、石不分,虫、兽无辨。且所主治,互有得失。医家不能备见,则智识有浅深。今辄苞综诸经,研括烦省。以《神农本经》三品合三百六十五为主,又进名医别品亦三百六十五,合七百三十种。精粗皆取,无复遗落,分别科条,区畛物类,兼注时用土地所出,及仙经道术所须,并此序录合为七卷。虽未足追踵前良,盖亦一家撰制,吾去世之后,可贻诸知音尔。《桐君采药录》时珍曰∶桐君,黄帝时臣也。书凡二卷,纪其花叶形色,今已不传。后人又有《四时采药》、《太常采药时月》等书。《雷公药对》禹锡曰∶北齐徐之才撰。以众药名品、君臣、性毒、相反及所主疾病,分类记之,凡二卷。时珍曰∶陶氏前已有此书,《吴氏本草》所引雷公是也。盖黄帝时雷公所着,之才增饰之尔。之才,丹阳人,博识善医,历事北齐诸帝得宠,仕终尚书左仆射,年八十卒。赠司徒,封西阳郡王,谥衣冠文物。《北史》有传。《李氏药录》保升曰∶魏李当之,华佗弟子。修《神农本草》三卷,而世少行。时珍曰∶其书散见吴氏、陶氏本草中,颇有发明。《吴氏本草》保升曰∶魏吴普,广陵人,华佗弟子。凡一卷。时珍曰∶其书分记神农、黄帝、岐伯、桐君、雷公、扁鹊、华佗、李氏,所说性味甚详,今《雷公炮炙论》时珍曰∶刘宋时雷所着,非黄帝时雷公也。自称内究守国安正公,或者官名也。胡洽居士重加定述。药凡三百种,为上、中、下三卷。其性味、炮炙、熬煮、修事之法多古奥,文亦古质,别是一家,多本于干宁晏先生。其首序论述物理,亦甚幽玄,录载于后。干宁先生,名晏封,着《制伏草石论》六卷,盖丹石家书也。《唐本草》时珍曰∶唐高宗命司空英国公李绩等修陶隐居所注《神农本草经》,增为七卷。世谓之《英公唐本草》,颇有增益。显庆中右监门长史苏恭重加订注,表请修定。帝复命太尉赵国公长孙无忌等二十二人,与恭详定,增药一百一十四种,分为玉石、草、木、人、兽、禽、虫鱼、果、米谷、菜、有名未用十一部。凡二十卷,目录一卷,别为药图二十五卷,图经七卷,共五十三卷。世谓之《唐新本草》。苏恭所释虽明,亦多驳误。礼部郎中孔志约序曰∶天地之大德曰生,运阴阳以播物;含灵之所保曰命,资亭育以尽年。蛰穴栖巢,感物之情盖寡;范金揉木,逐欲之道方滋。而五味或爽,时昧甘辛之节;六气斯,易愆寒燠之宜。中外交侵,形神分战。饮食伺舋,成肠胃之眚;风湿候隙,构手足之灾。机缠肤腠,莫知救止;渐固膏肓,期于夭折。暨炎晖纪物,识药石之功;云瑞名官,穷诊候之术。草木咸得其性,鬼神无所遁情。刳麝犀,驱泄邪恶;飞丹炼石,引纳清和。大庇苍生,普济黔首;功侔造化,恩迈裁成。日用不知,于今是赖。岐、和、彭、缓,腾绝轨于前;李、华、张、吴,振英声于后。昔秦政煨燔,兹经不预;永嘉丧乱,斯道尚存。梁陶弘景雅好摄生,研精药术。以为《本草经》者,神农之所作,不刊之书也。惜其年代浸远,简编残蠹,与桐、雷众记,颇或驳。兴言撰缉,勒成一家。亦以雕琢经方,润色医业。然而时钟鼎峙,闻见阙于殊方;事非佥议,诠释拘于独学。至如重建平之防己,弃槐里之半夏。秋采榆仁,冬收云实。谬粱米之黄白,混荆子之牡蔓。异繁缕于鸡肠,合由跋于鸢尾。防葵、野狼毒,妄曰同根;钩吻、黄精,引为连类。铅、锡莫辨,橙、柚不分。凡此比例,盖亦多矣。自时厥后,以迄于今。虽方技分镳,名医继轨,更相祖述,罕能厘正。乃复采杜衡于及己,求忍冬于络石。舍陟厘而取藤,退飞廉而用马蓟。承疑行妄,曾无有觉。疾瘵多殆,良深慨叹。既而朝议郎行右监门府长史骑都尉臣苏恭,摭陶氏之乖违,辨俗用之纰紊,遂表请修定,深副圣怀。乃诏太尉扬州都督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臣无忌、大中大夫行尚药奉御臣许孝崇等二十二人,与苏恭详撰。窃以动植形生,因方舛性;春秋节变,感气殊功。离其本土,则质同而效异;乖于采摘,乃物是而时非。名实既爽,寒温多谬。用之凡庶,其欺已甚;施之君父,逆莫大焉。于是上禀神规,下询众议;普颁天下,营求药物。羽毛鳞介,无远不臻;根茎花实,有名咸萃。遂乃详探秘要,博综方术。《本经》虽缺,有验必书;《别录》虽存,无稽必正。考其同异,择其去取。铅翰昭章,定群言之得失;丹青绮焕,备庶物之形容。撰本草并图经目录等,凡成五十四卷。庶以网罗今古,开涤耳目。尽医方之妙极,拯生灵之性命。传万祀而无昧,悬百王而不朽。《药总诀》禹锡曰∶梁陶隐居撰,凡二卷,论药品五味寒热之性,主疗疾病及采蓄时月之法。一本题曰《药象口诀》,不着撰人名。《药性本草》禹锡曰∶《药性论》凡四卷,不着撰人名氏,分药品之性味,君臣佐使主病之效。一本云陶隐居撰。然其药性之功,有与本草相戾者,疑非隐居书也。时珍曰∶《药性论》,即《药性本草》,乃唐甄权所着也。权扶沟人,仕隋为秘省正字。唐太宗时,年百二十岁,帝幸其第,访以药性,因上此书,授朝散大夫,其书论主治亦详。又着《脉经》、《千金食治》时珍曰∶唐孙思邈撰《千金备急方》三十卷,采摭素问、扁鹊、华佗、徐之才等所论补养诸说,及本草关于食用者,分米谷、果、菜、鸟兽、虫鱼为食治附之,亦颇明悉。思邈隐于太白山,隋、唐征拜皆不就,年百余岁卒。所着有《千金翼方》、《枕中素书》、《摄生真录》、《福禄论》、《三教论》、《老子庄子注》。《食疗本草》禹锡曰∶唐同州刺史孟诜撰。张鼎又补其不足者八十九种,并旧为二百二十七条,凡三卷。时珍曰∶诜,梁人也。武后时举进士,累迁凤阁舍人,出为台州司马,转同州刺史。睿宗召用,固辞。卒年九十。因《周礼》食医之义,着此书,多有增益。又撰《必效方》十卷,《补养方》三卷。《唐史》有传。《本草拾遗》禹锡曰∶唐开元中三原县尉陈藏器撰。以《神农本经》虽有陶、苏补集之说,然遗沉尚多,故别为序例一卷,拾遗六卷,解纷三卷,总曰《本草拾遗》。时珍曰∶藏器,四明人。其所着述,博极群书,精核物类,订绳谬误,搜罗幽隐,自《本草》以来,一人而已。肤谫之士,不察其该详,惟诮其僻怪。宋人亦多删削。岂知天地品物无穷,古今隐显亦异,用舍有时,名称或变,岂可以一隅之见,而遽讥多闻哉。如辟虺雷、海马、胡豆之类,皆隐于昔而用于今;仰天皮、灯花、败扇之类,皆万家所用者。若非此书收载,何从稽考。此本草之书,所以不厌详悉也。《海药本草》禹锡曰∶《南海药谱》二卷,不着撰人名氏,杂记南方药物所产郡县及疗疾之功,颇无伦次。时珍曰∶此即《海药本草》也,凡六卷,唐人李所撰。盖肃、代时人,收《四声本草》禹锡曰∶唐兰陵处士萧炳撰。取本草药名上一字,以平、上、去、入四声相从,以便讨阅,无所发明。凡五卷,进士王收序之。《删繁本草》禹锡曰∶唐润州医博士兼节度随军杨损之撰。删去本草不急及有名未用之类,为五卷。开元以后人也,无所发明。《本草音义》时珍曰∶凡二卷,唐李含光撰。又甄立言、殷子严皆《本草性事类》禹锡曰∶京兆医工杜善方撰,不详何代人。凡一卷,以本草药名随类解释,附以诸药制使、畏恶、相反、相宜、解毒者。《食性本草》禹锡曰∶南唐陪戎副尉、剑州医学助教陈士良撰。取神农、陶隐居、苏恭、孟诜、陈藏器诸家药,关于饮食者类之,附以食医诸方,及五时调养脏腑之法。时珍曰∶ 书凡十卷,总集旧说,无甚新义。古有淮南王《食经》一百二十卷,《崔浩食经》九卷,《竺喧食经》十卷,《膳馐养疗》二十卷,昝殷《食医心镜》三卷,娄居中《食治通说》一卷,陈直《奉亲养老书》二卷,并有食治诸方,皆祖食医之意也。《蜀本草》时珍曰∶蜀主孟昶命翰林学士韩保升等与诸医士,取《唐本草》参校增补注释,别为《图经》凡二十卷,昶自为序,世谓之《蜀本草》。其图说药物形状,颇详于陶、苏也。《开宝本草》时珍曰∶宋太祖开宝六年,命尚药奉御刘翰、道士马志等九人,取唐、蜀本草详校,仍取陈藏器《拾遗》诸书相参,刊正别名,增药一百三十三种。马志为之注解,翰林学士卢多逊等刊正。七年复诏志等重定,学士李等看详。凡神农者白字,名医所传者墨字别之。并目录共二十一卷。序曰∶三坟之书,神农预其一;百药既辨,本草存其录。旧经三卷,世所流传;名医别录互为编纂。至梁贞白先生陶弘景,乃以《别录》参其《本经》,朱、墨杂书,时谓明白,而又考彼功用,为之注释,列为七卷,南国行焉。逮乎有唐,别加参校,增药余八百味,添注为二十一卷,《本经》漏功则补之,陶氏误说则证之。然而载历年祀,又逾四百,朱字墨字,无本得同;旧注新注,其文互缺。非圣主抚大同之运,永无疆之休,其何以改而正之哉。乃命尽考传误,刊为定本,类例非允,从而革焉。至于笔头灰,兔毫也,而在草部,今移附兔头骨之下;半天河、地浆,皆水也,亦在草部,今移附玉石类之间。败鼓皮移附于兽皮;胡桐泪改从于木类。紫矿亦木也,自玉石品而取焉;伏翼实禽也,由虫鱼部而移焉。橘柚附于果实,食盐附于光盐。生姜、干姜,同归一说。至于鸡肠、繁缕、陆英、蒴,以类相似,从而附之。仍采陈藏器拾遗、李含光音义,或讨源于别本,或传效于医家,参而较之,辨其臧否。至于突厥白,旧说灰类也,今是木根;天麻根,解以赤箭,今又全异。去非取是,特立新条。自余刊正,不可悉数。下采众议,定为印板。乃以白字为神农所说,墨字为名医所传。唐附、今附,各加显注,详其解释,审其形性。证谬误而辨之者,署为今注;考文记而述之者,又为今按。义既刊定,理亦详明。今以新旧药合九百八十三种,并目录二十一卷,广颁天下,传而行焉。《嘉补注本草》时珍曰∶宋仁宗嘉二年,诏光禄卿直秘阁掌禹锡、尚书祠部郎中秘阁校理林亿等,同诸医官重修本草。新补八十二种,新定一十七种,通计一千八十二条,谓之《嘉补注本草》,共二十卷。其书虽有校修,无大发明。其序略云∶《神农本草经》三卷,药止三百六十五种。至陶隐居又进《名医别录》,亦三百六十五种,因而注释,分为七卷。唐苏恭等又增一百一十四种,广为二十卷,谓之《唐本草》。国朝开宝中,两诏医工刘翰、道士马志等修,增一百三十三种,为《开宝本草》。伪蜀孟昶,亦尝命其学士韩保升等稍有增广,谓之《蜀本草》。嘉二年八月,诏臣禹锡、臣亿等再加校正。臣等被命,遂更研核。窃谓前世医工,原诊用药,随效辄记,遂至增多。概见诸书,浩博难究;虽屡加删定,而去取非一。或《本经》已载,而所述粗略;或俚俗常用,而太医未闻。向非因事详着,则遗散多矣。乃请因其疏捂,更为补注。应诸家医书、药谱所载物品功用,并从采掇;惟名近迂僻,类乎怪诞,则所不取。自余经史百家,虽非方饵之急,其间或有参说药验较然可据者,亦兼收载,务从该洽,以副诏意。凡名本草者非一家,今以开宝重定本为正。其分布卷类,经注杂糅,间以朱墨,并从旧例,不复厘改。凡补注并据诸书所说,其意义与旧文相参者,则从删削,以避重复;其旧已着见而意有未完,后书复言,亦具存之,欲详而易晓。仍每条并以朱书其端云∶臣等谨按∶某书云某事。其别立条者,则解于其末,云见某书。凡所引书,唐、蜀二本草为先,他书则以所着先后为次第。凡书旧名本草者,今所引用,但着其所作人名曰某人,惟唐、蜀本,则曰唐本云、蜀本云。凡字朱墨之别∶所谓《神农本经》者,以朱字;名医因神农旧条而有增补者,以墨字间于朱字;余所增者,皆别立条,并以墨字。凡陶隐居所进者,谓之《名医别录》,并以其注附于末;凡显庆所增者,亦注其末,曰《唐本》先附;凡《开宝》所增者,亦注其末,曰今附;凡今所增补,旧经未有,于逐条后开列,云新补。凡药旧分上、中、下三品,今之新补难于详辨,但以类附见,如绿矾次于矾石,山姜花次于豆蔻,次于水杨之类是也。凡药有功用,《本经》未见,而旧注已曾引注,今之所增,但涉相类,更不立条,并附本注之末,曰续注,如地衣附于垣衣,燕覆附于通草,马藻附于海藻之类是也。凡旧注出于陶氏者,曰陶隐居云;出于显庆者,曰《唐本》注;出于《开宝》者,曰今注。其开宝考据传记者,别曰今按、今详、又按。皆以朱字别书于其端。凡药名《本经》已见,而功用未备,今有所益者,亦附于本注之末。凡药有今世已尝用,而诸书未见,无所辨证者,如胡芦巴、海带之类,则请从太医众论参议,别立为条,曰新定。旧药九百八十三种,新补八十二种,附于注者不预焉。新定一十七种,总新旧一千八十二条,皆随类附着之。英公、陶氏、开宝三序,皆有义例,所不可去,仍载于首卷云。《图经本草》时珍曰∶宋仁宗既命掌禹锡等编绎本草,累年成书;又诏天下郡县,图上所产药物,用唐永徽故事,专命太常博士苏颂撰述成此书,凡二十一卷。考证详明,颇有发挥。但图与说异,两不相应。或有图无说,或有物失图,或说是图非。如江州菝乃仙遗粮,滁州青木香乃兜铃根,俱混列图;棠球子即赤瓜木,天花粉即栝蒌根,乃重出条之类,亦其小小疏漏耳。颂,字子容,同安人,举进士,哲宗朝位至丞相,封魏国公《证类本草》时珍曰∶宋徽宗大观二年,蜀医唐慎微取《嘉补注本草》及《图经本草》合为一书,复拾《唐本草》、《陈藏器本草》、孟诜《食疗本草》旧本所遗者五百余种,附入各部,并增五种。仍采《雷公炮炙》及《唐本》、《食疗》、陈藏器诸说收未尽者,附于各条之后。又采古今单方,并经、史、百家之书有关药物者,亦附之。共三十一卷,名《证类本草》。上之朝廷,改名《大观本草》。慎微貌寝陋而学该博,使诸家本草及各药单方,垂之千古,不致沦没者,皆其功也。政和中,复命医官曹孝忠校正刊行,故又谓之《政和本草》。《本草别说》时珍曰∶宋哲宗元中,阆中医士陈承合《本草》及《图一,间缀数语,谓之别说。高宗绍兴末,命医官王继先等校正本草,亦有所附。皆浅俚,无高论。《日华诸家本草》禹锡曰∶国初开宝中,四明人撰。不着姓氏,但云日华子、大明。序集诸家本草近世所用药,各以寒、温、性、味、华、实、虫、兽为类,其言功用甚悉,凡二十卷。时珍曰∶按《千家姓》,大姓出东莱。日华子,盖姓大名明也。或云其姓田,未审然否。《本草衍义》时珍曰∶宋政和中,医官通直郎寇宗撰。以《补注》及《图经》二书,参考事实,核其情理,援引辨证,发明良多,东垣、丹溪诸公亦尊信之;但以兰花为兰草,卷丹为百合,是其误也。书及序例凡二十卷。平阳张魏卿以其说分附各药之下,合为一书。《洁古珍珠囊》时珍曰∶书凡一卷,金易州明医张元素所着。元素,字洁古,举进士不第,去学医,深阐轩、岐秘奥,参悟天人幽微。言古方新病不相能,自成家法。辨药性之气味、阴、阳、浓、薄、升、降、浮、沉、补、泻、六气、十二经,及随证用药之法,立为主治、秘诀、心法、要旨,谓之《珍珠囊》,大扬医理,《灵》《素》之下,一人而已。后人翻为韵语,以便记诵,谓之东垣《珍珠囊》,谬矣。惜乎止论百品,未及遍评。又着《病机气宜保命集》四卷,一名《活法机要》。后人误作河间刘完素所着,伪撰序文词调于卷首以《用药法象》时珍曰∶书凡一卷,元真定明医李杲所着。杲,字明之,号东垣。通《春秋》、《书》、《易》,忠信有守,富而好施,援例为济源监税官。受业于洁其学,益加阐发,人称神医。祖《洁古珍珠囊》,增以用药凡例,诸经向导,纲要活法,着为此书。谓世人惑于内伤外感,混同施治,乃辨其脉证,元气阴火,饮食劳倦,有余不足,着《,着《医学发明》九卷,《兰室秘藏》五卷。辨析经络脉法,分比伤寒六经之则,着《此事难知》二卷。别有痈疽、眼目诸《汤液本草》时珍曰∶书凡二卷,元医学教授古赵王好古撰。好古,字进之,号海藏,东垣高弟,医之儒者也。取本草及张仲景、成无己、张洁古、李东垣之书,间附己意,集而为此。别着《汤液大法》四卷,《医垒元戎》十卷,《阴证略例》、《论萃英》、《钱氏补遗》各一卷。《日用本草》时珍曰∶书凡八卷。元海宁医士吴瑞,取本草之切于饮食者,分为八门,间增数品而已。瑞,字瑞卿,元文宗时人。《本草歌括》时珍曰∶元瑞州路医学教授胡仕可,取本草药性图形作歌,以便童蒙者。我明刘纯、熊宗立、傅滋辈,皆有歌括及药性赋,以授初学记诵。《本草衍义补遗》时珍曰∶元末朱震亨所着。震亨,义乌人,字彦修,从许白云讲道,世称丹溪先生。尝从罗太无学医,遂得刘、张、李三家之旨而推展之,为医家宗主。此书盖因寇氏《衍义》之义而推衍之,近二百种,多所发明;但兰草之为兰花,胡粉之为锡粉,未免泥于旧说,而以诸药分发五行,失之牵强耳。所着有《格致余论》、《局方发挥》、《伤寒辨疑》、《外科精要新论》、《风木问答》诸书。《本草发挥》时珍曰∶书凡三卷,洪武时丹溪弟子山阴徐彦纯用诚所集。取张洁古、李东垣、王海藏、朱丹溪、成无己数家之说,合成一书尔,别无增益。《救荒本草》时珍曰∶洪武初,周定王因念旱涝民饥,咨访野老田夫,得草木之根苗花实可备荒者四百四十种,图其形状,着其出产、苗叶、花子、性味、食法。凡四卷,亦颇详明可据。近人翻刻,削其大半,虽其见浅,亦书之一厄也。王号诚斋,性质聪敏,集《普济方》一百六十八卷,《袖珍方》四卷,诗、文、乐府等书。嘉靖中,高邮王磐着《野菜谱》一卷,绘形缀语,以告救荒,略而不详。《庚辛玉册》时珍曰∶宣德中,宁献王取崔《外丹本草》、土宿真君《造化指南》、独孤滔《丹房镜源》、轩辕述《宝藏论》、青霞子《丹台录》诸书所载金石草木可备丹炉者,以成此书。分为金石部、灵苗部、灵植部、羽毛部、鳞甲部、饮馔部、鼎器部,通计二卷,凡五百四十一品。所说出产形状,分别阴阳,亦可考据焉。王号仙,该通百家,所着医、卜、农、圃、琴、棋、仙学、诗家诸书,凡数百卷。《造化指南》三十三篇,载灵草五十三种,云是土宿昆元真君所说。抱朴子注解,盖亦宋、元时方士假托者尔。古有《太清草木方》、《太清服食经》、《太清丹药录》、《黄白秘法》、《三十六水法》、《伏制草石论》诸书,皆此类也。《本草集要》时珍曰∶弘治中,礼部郎中慈溪王纶,取本草常用药品,及洁古、东垣、丹溪所论序例,略节为八卷,别无增益,斤斤泥古者也。纶,字汝言,号节斋,举进士,仕至都御史。《食物本草》时珍曰∶正德时,九江知府江陵汪颖撰。东阳卢和,字廉夫,尝取本草之系于食品者编次此书。颖得其稿,厘为二卷,分为水、谷、菜、果、禽、兽、鱼、味八类云。《食鉴本草》时珍曰∶嘉靖时,京口宁原所编。取可食之物,略载数语,无所发明。《本草会编》时珍曰∶嘉靖中,祁门医士汪机所编。机,字省之。惩王氏《本草集要》,不收草木形状,乃削去本草上、中、下三品,以类相从,菜谷通为草部,果品通为木部,并诸家序例共二十卷。其书撮约似乎简便,而混同反难检阅。冠之以荠,识陋可知;掩去诸家,更觉零碎。臆度疑似,殊无实见,仅有数条自得可取尔。《本草蒙筌》时珍曰∶书凡十二卷,祁门医士陈嘉谟撰。谟,字廷采。嘉靖末,依王氏《集要》部次集成,每品具气味、产采、治疗、方法,创成对语,以便记诵。间附己意于后,颇有发明。便于初学,名曰《蒙筌》,诚称其实。《本草纲目》明楚府奉祠、敕封文林郎、蓬溪知县,蕲州李时珍东璧撰。搜罗百氏,访采四方。始于嘉靖壬子,终于万历戊寅,稿凡三易。分为五十二卷,列为一十六部,部各分类,类凡六十。标名为纲,列事为目。增药三百七十四种,方八千一百六十。
  引据古今医家书目
  时珍曰∶自陶弘景以下,唐、宋诸本草引用医书,凡八十四家,而唐慎微居多。时珍今所引,除旧本外,凡二百七十七家。黄帝《素问》(王冰注)唐玄宗《开元广济方》《天宝单方图》唐德宗《贞元广利方》《太仓公方》宋太宗《太平圣惠方》《扁鹊方》(三卷)张仲景《金匮玉函方》《华佗方》(十卷)张仲景《伤寒论》(成无己注)《支太医方》张文仲《随身备急方》《徐文伯方》初虞世《古今录验方》《秦承祖方》王焘《外台秘要方》华佗《中藏经》姚和众《延龄至宝方》《范汪东阳方》孙真人《千金备急方》《孙真人食忌》孙真人《千金翼方》《孙真人枕中记》《席延赏方》孙真人《千金髓方》《叶天师枕中记》《箧中秘宝方》许孝宗《箧中方》钱氏《箧中方》刘禹锡《传信方》王绍颜《续传信方》《延年秘录》柳州《救三死方》李绛《兵部手集方》《御药院方》崔行功《纂要方》《刘涓子鬼遗方》《乘闲集效方》陈延之《短剧方》葛洪《肘后百一方》《服气精义方》谢士泰《删繁方》胡洽居士《百病方》《孙兆口诀》《梅师集验方》崔元亮《海上集验方》《深师香港脚论》(即梅师)姚僧坦《集验方》孙氏《集验方》孟诜《必效方》平尧卿《伤寒类要》《斗门方》韦宙《独行方》王《伤寒身验方》《胜金方》文潞公《药准》周应《简要济众方》《塞上方》王兖《博济方》沈存中《灵苑方》《救急方》《张路大效方》崔知悌《劳瘵方》《近效方》陈《经验方》陈氏《经验后方》《苏沈良方》(东坡、存中)《十全博救方》昝殷《食医心镜》《必用方》张杰《子母秘录》杨氏《产乳集验方》昝殷《产宝》《谭氏小儿方》《小儿宫气方》《万全方》《太清草木方》李翱《何首乌传》《普救方》《神仙服食方》嵩阳子《威灵仙传》《寒食散方》贾相公《牛经》贾诚《马经》
  以上八十四家,系旧本所引。
  《灵枢经》王冰《玄密》张杲《医说》《黄帝书》《褚氏遗书》李濂《医史》秦越人《难经》《圣济总录》刘氏《病机赋》皇甫谧《甲乙经》宋徽宗《圣济经》刘克用《药性赋》王叔和《脉经》张仲景《金匮要略》彭祖《服食经》巢元方《病原论》《神农食忌》《神仙服食经》宋侠《经心录》《魏武帝食制》李氏《食经》王执中《资生经》娄居中《食治通说》《饮膳正要》刘河间《原病式》《太清灵宝方》《玄明粉方》刘河间《宣明方》戴起宗《脉诀刊误》吴猛《服椒诀》许洪《本草指南》黄氏《本草权度》陆氏《证治本草》土宿真君《造化指南》《医余录》月池《人参传》(李言闻)胡演升《炼丹药秘诀》《名医录》月池《艾叶传》张子和《儒门事亲》张洁古《医学启源》《菖蒲传》《医鉴》(龚信)《活法机要》杨天惠《附子传》《洁古家珍》李东垣《医学发明》东垣《辨惑论》东垣《脾胃论》东垣《兰室秘藏》《东垣试效方》王海藏《医家大法》海藏《医垒元戎》海藏《此事难知》海藏《阴证发明》罗天益《卫生宝鉴》丹溪《格致余论》丹溪《局方发挥》卢和《丹溪纂要》《丹溪医案》杨《丹溪心法》方广《丹溪心法附余》《丹溪活套》程充《丹溪心法》滑伯仁《撄宁心要》《惠民和剂局方》陈言《三因方》孙真人《千金月令方》严用和《济生方》王氏《易简方》(王硕)杨子建《万全护命方》继洪《澹寮方》《是斋指迷方》(王贶)杨士瀛《仁斋直指方》余居士《选奇方》黎居士《易简方》《杨氏家藏方》(杨)《济生拔萃方》(杜思敬)胡KT《卫生易简方》朱端章《卫生家宝方》许学士《本事方》(许叔微)《鸡峰备急方》(张锐)孙用和《传家秘宝方》王隐君《养生主论》《真西山卫生歌》赵士衍《九龠卫生方》王方庆《岭南方》《岭南卫生方》初虞世《养生必用方》周定王《普济方》(一百七十卷)虞抟《医学正传》李仲南《永类钤方》周定王《袖珍方》傅滋《医学集成》萨谦斋《瑞竹堂经验方》王履《溯洄集》叶氏《医学统旨》万表《积善堂经验方》戴原礼《证治要诀》《医学纲目》《孙氏仁存堂经验方》戴原礼《金匮钩玄》《医学指南》《杨氏颐真堂经验方》刘纯《玉机微义》《医学切问》《陆氏积德堂经验方》刘纯《医经国小》王玺《医林集要》《德生堂经验方》仙《乾坤秘韫》饶氏《医林正宗》《法生堂经验方》仙《乾坤生意》周良采《医方选要》刘松石《保寿堂经验方》窥玄子《法天生意》杨拱《医方摘要》陈日华《经验方》梁氏《总要》《医方大成》王仲勉《经验方》吴球《活人心统》方贤《奇效良方》刘长春《经验方》吴球《诸证辨疑》阎孝忠《集效方》《禹讲师经验方》赵氏《儒医精要》孙天仁《集效方》戴古渝《经验方》《濒湖医案》《试效录验方》龚氏《经验方》《濒湖集简方》《经验济世方》《蔺氏经验方》杨起《简便方》孙一松《试效方》阮氏《经验方》《坦仙皆效方》董炳《集验方》赵氏《经验方》危氏《得效方》(危亦林)朱端章《集验方》杨氏《经验方》《居家必用方》《经验良方》唐瑶《经验方》邓笔峰《卫生杂兴》《救急易方》《张氏经验方》王英《杏林摘要》《急救良方》《龚氏经验方》白飞霞《韩氏医通》白飞霞《方外奇方》《徐氏家传方》《张三丰仙传方》温隐居《海上方》《郑氏家传方》《王氏奇方》《海上仙方》谈野翁《试验方》丘琼山《群书日抄》《海上名方》《包会应验方》何子元《群书续抄》《十便良方》《孟氏诜方》张氏《潜江切要》李楼《怪证奇方》《生生编》邵真人《青囊杂纂》夏子益《奇疾方》《摘玄方》赵宜真《济急仙方》《纂要奇方》《端效方》王永辅《惠济方》《奚囊备急方》史堪《指南方》王《百一选方》仙《寿域神方》陈直《奉亲养老书》《世医通变要法》吴《扶寿精方》李廷飞《三元延寿书》何大英《发明证治》王氏《医方捷径》《保庆集》《保生余录》《神医普救方》杨炎《南行方》彭用光《体仁汇编》《传信适用方》王氏《究源方》王节斋《明医杂着》《摄生妙用方》艾元英《如宜方》《济生秘览》《王氏手集》《萧静观方》《锦囊秘览》《唐仲举方》《杨尧辅方》《金匮名方》《严月轩方》《郑师甫方》《芝隐方》《通妙真人方》《三十六黄方》葛可久《十药神书》苏遒《玄感传尸论》《上清紫庭追劳方》朱肱《南阳活人书》韩祗和《伤寒书》庞安时《伤寒总病论》吴绶《伤寒蕴要》赵嗣真《伤寒论》成无己《伤寒明理论》刘河间《伤寒直格》陶华《伤寒六书》李知先《活人书括》陈自明《妇人良方》郭稽中《妇人方》熊氏《妇人良方补遗》胡氏《济阴方》《妇人明理论》《妇人千金家藏方》《便产须知》《二难宝鉴》《妇人经验方》钱乙《小儿直诀》刘《幼幼新书》《幼科类萃》陈文中《小儿方》曾世荣《活幼心书》徐用宣《袖珍小儿方》张焕《小儿方》寇衡《全幼心鉴》演山《活幼口议》《阮氏小儿方》鲁伯嗣《婴童百问》《活幼全书》《郑氏小儿方》汤衡《婴孩宝书》《卫生总微论》(即《保幼大全》)《鲍氏小儿方》汤衡《婴孩妙诀》姚和众《童子秘诀》《全婴方》王日新《小儿方》《小儿宫气集》魏直《博爱心鉴》高武《痘疹管见》(又名《正宗》)李言闻《痘疹证治》《痘疹要诀》李实《痘疹渊源》闻人规《痘疹论》(八十一篇)张清川《痘疹便览》陈自明《外科精要》薛己《外科心法》《外科通玄论》齐德之《外科精义》薛己《外科发挥》薛己《外科经验方》杨清叟《外科秘传》李迅《痈疽方论》周文采《外科集验方》《眼科龙木论》《飞鸿集》倪维德《原机启微集》《明目经验方》《宣明眼科》《眼科针钩方》《咽喉口齿方》
  引据古今经史百家书目
  时珍曰∶自陶弘景、唐、宋以下所引用者,凡一百五十一家。时珍所引用者,除旧本外,凡四百四十家。《易经注疏》(王弼)《诗经注疏》(孔颖达、毛苌)《尔雅注疏》(李巡、邢、郭璞)《尚书注疏》(孔安国)《春秋左传注疏》(杜预)《孔子家语》《礼记注疏》(郑玄)《周礼注疏》张湛注《列子》郭象注《庄子》杨注《荀子》《淮南子鸿烈解》《吕氏春秋》葛洪《抱朴子》《战国策》司马迁《史记》班固《汉书》范晔《后汉书》陈寿《三国志》王隐《晋书》沈约《宋书》萧显明《梁史》李延寿《北史》魏征《隋书》欧阳修《唐书》王《轩辕本纪》《穆天子传》《秦穆公传》《蜀王本纪》《鲁定公传》《汉武故事》《汉武内传》《壶居士传》《崔魏公传》《李宝臣传》《何君谟传》《李孝伯传》《李司封传》《柳宗元传》《梁四公子记》《唐武后别传》《南岳魏夫人传》《三茅真君传》葛洪《神仙传》干宝《搜神记》《紫灵元君传》刘向《列仙传》徐铉《稽神录》《玄中记》《洞微志》郭宪《洞冥记》乐史《广异记》刘敬叔《异苑》王子年《拾遗记》《太平广记》吴均《续齐谐记》段成式《酉阳杂俎》《异术》王建平《典术》杜《通典》《异类》何承天《纂文》张华《博物志》《魏略》东方朔《神异经》盛宏之《荆州记》郭璞注《山海经》何晏《九州记》宗懔《荆楚岁时记》《华山记》顾微《广州记》徐表《南州记》《嵩山记》裴渊《广州记》万震《南州异物志》《南蛮记》杨孚《异物志》房千里《南方异物志》《太原地志》刘恂《岭表录异》孟《岭南异物志》《永嘉记》朱应《扶南记》张氏《燕吴行纪》《南城志》《五溪记》王氏《番禺记》《白泽图》轩辕述《宝藏论》青霞子《丹台录》《斗门经》独孤滔《丹房镜源》《东华真人煮石法》《房室图》《太清草木记》《神仙芝草经》《异鱼图》《太清石璧记》《灵芝瑞草经》狐刚子《粉图》《魏王花木志》《夏禹神仙经》《四时纂要》贾思勰(音叶)《齐民要术》《三洞要录》郭义恭《广志》汜胜之《种植书》《八帝圣化经》崔豹《古今注》丁谓《天香传》《八帝玄变经》陆玑《诗义疏》陆羽《茶经》《神仙感应篇》李畋《该闻录》张《朝野佥载》《神仙秘旨》杨亿《谈苑》《开元天宝遗事》《修真秘旨》《宣政录》郑氏《明皇杂录》颖阳子《修真秘诀》《五行书》孙光宪《北梦琐言》《左慈秘诀》《广五行记》欧阳公《归田录》陶隐居《登真隐诀》《遁甲书》沈括《梦溪笔谈》《耳珠先生诀》《龙鱼河图》景焕《野人闲话》《韩终采药诗》王充《论衡》黄休复《茆亭客话》《金光明经》《颜氏家训》《范子计然》《宋齐丘化书》《楚辞》李善注《文选》《张协赋》《本事诗》《江淹集》《宋王微赞》《庾肩吾集》《陈子昂集》《陆龟蒙诗》梁简文帝《劝医文》
  以上一百五十一家,旧本所引者。许慎《说文解字》吕忱《字林》周弼《六书正讹》周弼《说文本原》王安石《字说》赵古则《六书本义》顾野王《玉篇》孙《唐韵》魏子才《六书精蕴》仓颉《解诂》丁度《集韵》黄公武《古今韵会》洪武《正韵》阴氏《韵府群玉》包氏《续韵府群玉》《急就章》张揖《广雅》孙炎《尔雅正义》孔鲋《小尔雅》曹宪《博雅》罗愿《尔雅翼》扬雄《方言》陆佃《埤雅》《埤雅广义》刘熙《释名》司马光《名苑》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师旷《禽经》袁达《禽虫述》淮南八公《相鹤经》黄省曾《兽经》王元之《蜂记》朱仲相《贝经》《龟经》张世南《质龟论》钟毓《果然赋》《马经》傅肱《蟹谱》李石《续博物志》韩彦直《橘谱》毛文锡《茶谱》唐蒙《博物志》蔡襄《荔枝谱》蔡宗颜《茶对》张华《感应类从志》欧阳修《牡丹谱》刘贡父《芍药谱》赞宁《物类相感志》范成大《梅谱》范成大《菊谱》杨泉《物理论》刘蒙《菊谱》史正志《菊谱》王佐《格古论》陈翥《桐谱》沈立《海棠记》《天玄主物簿》陈仁玉《菌谱》王西楼《野菜谱》穆修靖《灵芝记》戴凯之《竹谱》叶庭《香谱》李德裕《平泉草木记》僧赞宁《竹谱》洪驹父《香谱》周叙《洛阳花木记》苏易简《纸谱》苏氏《笔谱》《洛阳名园记》苏氏《砚谱》苏氏《墨谱》张果《丹砂秘诀》杜季阳《云林石谱》《九鼎神丹秘诀》张果《玉洞要诀》李德裕《黄冶论》《升玄子伏汞图》桓宽《盐铁论》《大明一统志》韦述《两京记》《宝货辨疑》《太平寰宇记》祝穆《方舆要览》嵇含《南方草木状》《逸周书》郦道元注《水经》沈莹《临海水土记》《汲冢竹书》陆《续水经》《临海异物志》《左氏国语》《三辅黄图》陈祈畅《异物志》谢承《续汉书》《三辅故事》曹叔雅《异物志》《法盛晋中兴书》张勃《吴录》薛氏《荆扬异物志》《后魏书》《环氏吴纪》万震《凉州异物志》《南齐书》《东观秘记》刘欣期《交州记》《唐会要》刘义庆《世说》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五代史》《世本》东方朔《林邑记》《南唐书》《类编》东方朔《十洲记》《宋史》《逸史》任豫《益州记》《辽史》《野史》宋祁《剑南方物赞》《元史》费信《星槎胜览》周达观《真腊记》《吾学编》顾《海槎录》刘郁《出使西域记》《大明会典》朱辅《溪蛮丛话》袁滋《云南记》《太平御览》陈彭年《江南别录》《永昌志》《册府元龟》《江南异闻录》《蜀地志》《集事渊海》李肇《国史补》《华阳国志》马端临《文献通考》《楚国先贤传》《茅山记》《白孔六帖》葛洪《西京杂记》《太和山志》《古今事类合璧》周密《齐东野语》《西凉记》祝穆《事文类聚》周密《癸辛杂志》《荆南记》欧阳询《艺文类聚》周密《浩然斋日钞》《永州记》郑樵《通志》周密《志雅堂杂钞》《南裔记》陶九成《说郛》罗大经《鹤林玉露》竺法真《罗浮山疏》虞世南《北堂书钞》陶九成《辍耕录》田汝成《西湖志》贾似道《悦生随钞》叶盛《水东日记》《南郡记》徐坚《初学记》徐氏《总龟对类》《伏深齐地记》《文苑英华》邵桂子《瓮天语》《郡国志》《锦绣万花谷》毛直方《诗学大成》《邺中记》洪迈《夷坚志》《苏子仇池笔记》《廉州记》《淮南万毕术》鲜于枢《钩玄》辛氏《三秦记》高氏《事物纪原》《松窗杂记》《金门记》伏侯《中华古今注》杜宝《大业拾遗录》《周处风土记》应劭《风俗通》苏鹗《杜阳编》《嵩高记》班固《白虎通》方勺《泊宅编》《襄沔记》服虔《通俗文》方镇《编年录》邓显明《南康记》颜师古《刊谬正俗》杨慎《丹铅录》《方国志》杜台卿《玉烛宝典》刘绩《霏雪录》荀伯子《临川记》《河图玉版》叶梦得《水云录》洪迈《松漠纪闻》《河图括地象》孙柔之《瑞应图记》《河湖纪闻》《春秋题辞》许善《心符瑞记》王安贫《武陵记》《春秋运斗枢》《夏小正》赵蔡《行营杂记》《春秋元命包》崔实《四时月令》张匡业《行程记》《春秋考异邮》《月令通纂》金幼孜《北征录》《礼斗威仪》王桢《农书》张师正《倦游录》《孝经援神契》王《山居录》段公路《北户录》《周易通卦验》《山居四要》《胡峤陷卢记》《京房易占》《居家必用》《隋炀帝开河记》刘向《洪范五行传》《便民图纂》《玉策记》《遁甲开山图》刘伯温《多能鄙事》《述征记》南宫从《岣嵝神书》仙《神隐书》任《述异记》《皇极经世书》《务本新书》祖冲之《述异记》《性理大全》俞宗本《种树书》薛用弱《集异记》《五经大全》《起居杂记》陈翱卓《异记》《通鉴纲目》《洞天保生录》《神异记》《程氏遗书》林洪《山家清供》《李元独异志》《朱子大全》《闺阁事宜》《录异记》《老子》陈元靓《事林广记》《戴祚甄异传》《冠子》《事海文山》《异闻记》《管子》《万宝事山》祖台之《志怪》《墨子》《奚囊杂纂》陶氏《续搜神记》《晏子春秋》《三洞珠囊》杨氏《洛阳伽蓝记》《董子》《陶隐居杂录》《太上玄科》《贾谊新书》《西樵野记》《太清外术》《韩诗外传》《琅琊漫钞》鲁至刚《俊灵机要》刘向《说苑》姚福《庚巳编》《地镜图》杜恕《笃论》王明清《挥尘余话》《五雷经》《卢谌祭法》景焕《牧竖闲谈》《雷书》王睿《炙毂子》陈霆《两山墨谈》《干象占》叶世杰《草木子》《韦航细谈》《列星图》《梁元帝金楼子》《孙升谈圃》《演禽书》《蔡邕独断》庞元英《谈薮》《吐纳经》王浚川《雅述》《爱竹谈薮》谢道人《天空经》章俊卿《山堂考索》彭乘《墨客挥犀》魏伯阳《参同契》洪迈《容斋随笔》蔡绦铁《围山丛话》萧了真《金丹大成》《百川学海》侯延赏《退斋闲览》《许真君书》《翰墨全书》《遁斋闲览》陶弘景《真诰》《文系》顾文荐《负暄录》《朱真人灵验篇》朱子《离骚辨证》陆文量《菽园杂记》《太上玄变经》何孟春《余冬录》王性之《挥麈录》李筌《太白经注》黄震《慈溪日钞》赵与时《宾退录》《八草灵变篇》《类说》叶石林《避暑录》《鹤顶新书》吴淑《事类赋》刘禹锡《嘉话录》《造化指南》左思《三都赋》姚宽《西溪丛话》《修真指南》葛洪《遐观赋》俞琰《席上腐谈》《周颠仙碑》鲁褒《钱神论》胡仔《渔隐丛话》《刘根别传》綦毋《钱神论》熊太古《冀越集》《法华经》稽康《养生论》王济《日询手记》《涅盘经》王之纲《通微集》李氏《仕学类钞》《圆觉经》储咏《祛疑说》周必大《阴德录》《楞严经》《文本指归》《翰苑丛记》《变化论》《造化权舆》《解颐新语》《自然论》《潘埙楮记室》赵《养漫笔》刘义庆《幽明录》仇远《稗史》《江邻几杂志》《百感录》《魏武帝集》张耒《明道杂志》《海录碎事》《魏文帝集》《唐小说》《琐碎录》《曹子建集》《林氏小说》《治闻说》《韩语公集》晁以道《客话》《龙江录》《柳子浓文集》《刘暇日记》《灵仙录》《欧阳公文集》康誉之《昨梦录》《白獭髓》《三苏文集》邢坦斋《笔衡》《异说》《宛委录》《苏黄手简》张世南《游宦纪闻》高氏《蓼花洲闲录》《山谷刀笔》何《春渚纪闻》毕氏《幕府燕闲录》《李太白集》《东坡诗集》吴澄《草庐集》《杜子美集》《黄山谷集》吴莱《渊颖集》《王维诗集》《宋徽宗诗》杨维祯《铁崖集》《岑参诗集》《王元之集》宋景濂《潜溪集》《钱起诗集》《梅尧臣诗集》方孝孺《逊志斋集》白乐天《长庆集》王荆公《临川集》吴玉《昆山小稿》元稹《长庆集》《邵尧夫集》《陈白沙集》《刘禹锡集》《周必大集》《何仲默集》《张籍诗集》杨万里《诚斋集》《张东海集》《李绅文集》范成大《石湖集》《杨升庵集》《李义山集》《陆放翁集》《唐荆川集》《左贵嫔集》《陈止斋集》《焦希程集》《王梅溪集》《张宛丘集》《方虚谷集》葛氏《韵语阳秋》《蔡氏诗话》《古今诗话》《锦囊诗对》
  以上四百四十家,时珍所引者。
  采集诸家本草药品总数
  《神农本草经》三百四十七种(除并入一十八种外,草部一百六十四种,谷部七种,菜部一十三种,果部一十一种,木部四十四种,土部二种,金石部四十一种,虫部二十九种,介部八种,鳞部七种,禽部五种,兽部一十五种,人部一种)陶弘景《名医别录》三百七种(除并入五十九种外,草部一百三十种,谷部一十九种,菜部一十七种,果部一十七种,木部二十三种,服器部四种,水部二种,土部三种,金石部三十二种,虫部一十七种,介部五种,鳞部十种,禽部一十一种,兽部一十二种,人部五种)《李当之药录》一种(草部)《吴普本草》一种(草部)《雷炮炙论》一种(兽部)苏恭《唐本草》一百一十一种(草部三十四种,谷部二种,菜部七种木部二十二种,服器部三种,土部三种,金石部一十四种,虫部一种,介部二种,鳞部一种,禽部二种,兽部八种,人部一种)甄权《药性本草》四种(草部一种,谷部一种,服器部一种,金石孙思邈《千金食治》二种(菜部)孟诜《食疗本草》一十七种(草部二种,谷部三种,菜部三种,果部一种,鳞部六种,禽部二种)陈藏器《本草拾遗》三百六十八种(草部六十八种,谷部一十一种,菜部一十三种,果部二十种,木部三十九种,服器部三十四种,火部一种,水部二十六种,土部二十八种,金石部一十七种,虫部二十四种,介部一十种,鳞部二十八种,禽部二十六种,兽部一十五种,人部八种)李《海药本草》一十四种(草部四种,谷部一种,果部一种,木部五种,虫部一种,介部二种)萧炳《四声本草》三种(草部一种,服器部一种,土部一种)陈士良《食性本草》二种(菜部一种,果部一种)韩保升《蜀本草》五种(菜部二种,木部一种,介部一种,兽部一种马志《开宝本草》一百一十一种(草部三十七种,谷部二种,菜部六种,果部一十九种,木部一十五种,服器部一种,土部一种,金石部九种,虫部二种,介部二种,鳞部一十一种,禽部一种,兽部四种,人部一种)掌禹锡《嘉本草》七十八种(草部一十七种,谷部三种,菜部十种,果部二种,木部六种,服器部一种,水部四种,金石部八种,鳞部一种,介部八种,禽部一十三种,兽部一种,人部四种)苏颂《图经本草》七十四种(草部五十四种,谷部二种,菜部四种,果部五种,木部一种,金石部三种,虫部二种,介部一种,禽部一种,兽部一种)大明《日华本草》二十五种(草部七种,菜部二种,果部二种,木部一种,金石部八种,虫部一种,鳞部一种,禽部一种,人部二种)唐慎微《证类本草》八种(菜部一种,木部一种,土部一种,金石部一种,虫部二种,兽部一种,人部一种)寇宗《本草衍义》一种(兽部)李杲《用药法象》一种(草部)朱震亨《本草补遗》四种(草部一种,谷部一种,木部一种,土部一吴瑞《日用本草》七种(谷部一种,菜部三种,果部二种,兽部一种周定王《救荒本草》三种(草部一种,谷部一种,菜部一种)汪颖《食物本草》一十七种(谷部三种,菜部二种,果部一种,禽部十种,兽部一种)宁原《食鉴本草》四种(谷部一种,菜部一种,鳞部一种,兽部一汪机《本草会编》三种(草部一种,果部一种,虫部一种)陈嘉谟《本草蒙筌》二种(介部一种,人部一种)李时珍《本草纲目》三百七十四种(草部八十六种,谷部一十五种,菜部一十七种,果部三十四种,木部二十一种,服器部三十五种,火部十种,水部十一种,土部二十一种,金石部二十六种,虫部二十六种,介部五种,鳞部二十八种,禽部五种,兽部二十三种,人部一十一种)
  《神农本经》名例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无毒有毒,斟酌其宜。欲遏病,补虚羸者,本中经。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热邪气,破积聚愈疾者,本下经。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种,法三百六十五度,一度应一日,以成一岁。倍其数,合七百三十名也。陶弘景曰∶今按上品药性,亦能遣疾,但势力和浓,不为速效。岁月常服,必获大益。病既愈矣,命亦兼申,天道仁育,故曰应天。一百二十种者,当谓寅、卯、辰、巳之月,法万物生荣时也。中品药性,疗病之辞渐深,轻身之说稍薄,祛患为速,延龄为缓。人怀性情,故曰应人。一百二十种,当谓午、未、申、酉之月,法万物成熟时也。下品药性,专主攻击,毒烈之气,倾损中和,不可常服,疾愈即止。地体收杀,故曰应地。一百二十五种者,当谓戌、亥、子、丑之月,法万物枯藏时也,兼以闰之盈数焉。若单服或配隶,自随人患,参而行之,不必偏执也。掌禹锡曰∶陶氏本草例∶神农以朱书,《别录》以墨书。《本经》药止三百六十五种,今此言倍其数合七百三十名,是并《别录》副品而言。则此一节乃《别录》之文,传写既久,错乱所致。遂令后世捃摭此类,以为非神农之书,率以此故也。时珍曰∶《神农本草》,药分三品。陶氏《别录》,倍增药品,始分部类。唐、宋诸家大加增补,兼或退出。虽有朱、墨之别,三品之名而实已紊矣。或一药而分数条,或二物而同一处;或木居草部,或虫入木部;水土共居,虫鱼杂处;淄渑罔辨,玉王不分;名已难寻,实何由觅。今则通合古今诸家之药,析为十六部。当分者分,当并者并,当移者移,当增者增。不分三品,惟逐各部,物以类从,目随纲举。每药标一总名,正大纲也;大书气味、主治,正小纲也;分注释名、集解、发明,详其目也;而辨疑、正误、附录附之,备其体也;单方又附于其末,详其用也。大纲之下,明注本草及三品,所以原始也;小纲之下,明注各家之名,所以注实也;分注则各书人名,一则古今之出处不没,一则各家之是非有归。虽旧章似乎剖析,而支脉更觉分明。非敢僭越,实便讨寻尔。药有君臣佐使,以相宣摄。合和宜一君、二臣、三佐、五使,又可一君、三臣、九佐使也。弘景曰∶用药犹如立人之制,若多君少臣,多臣少佐,则气力不周也。然检仙经世俗诸方,亦不必皆尔。大抵养命之药多君,养性之药多臣,疗病之药多佐,犹依本性所主,而复斟酌之。上品君中,复有贵贱;臣佐之中,亦复如之。所以门冬、远志,别有君臣;甘草国老,大黄将军,明其优劣,皆不同秩也。岐伯曰∶方制君臣者,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非上、中、下三品之谓也。所以明善恶之殊贯也。张元素曰∶为君者最多,为臣者次之,佐者又次之。药之于证,所主同者,则各等分。或云力大者为君。李杲曰∶凡药之所用,皆以气味为主。补泻在味,随时换气。主病为君,假令治风,防风为君;治寒,附子为君;治湿,防己为君;治上焦热,黄芩为君;中焦热,黄连为君。兼见何证,以佐使药分治之,此制方之要也。本草上品为君之说,各从其宜尔。药有阴阳配合,子母兄弟。韩保升曰∶凡天地万物皆有阴阳、大小,各有色类,并有法象。故羽毛之类,皆生于阳而属于阴;鳞介之类,皆生于阴而属于阳。所以空青法木,故色青而主肝;丹砂法火,故色赤而主心;云母法金,故色白而主肺;雌黄法土,故色黄而主脾;磁石法水,故色黑而主肾。余皆以此例推之。子母兄弟,若榆皮为母,浓朴为子之类是也。根茎花实,苗皮骨肉。元素曰∶凡药根之在土中者,中半已上,气脉之上行也,以生苗者为根;中半已下,气脉之下行也,以入土者为梢。病在中焦与上焦者,用根;在下焦者,用梢,根升梢降。人之身半已上,天之阳也,用头;中焦用身;身半已下,地之阴也,用梢。乃述类象形者也。时珍曰∶草木有单使一件者,如羌活之根,木通之茎,款冬之花,葶苈之实,败酱之苗,大青之叶,大腹之皮,郁李之核,柏木之皮,沉香之节,苏木之肌,胡桐之泪,龙脑之膏是也。有兼用者,远志、小草,蜀漆、常山之类是也。有全用者,枸杞、甘菊之类是也。有一物两用者,当归头尾,麻黄根节,赤白茯苓,牛膝春夏用苗、秋冬用根之类是也。羽毛、鳞介、玉石、水火之属,往往皆然,不可一律论也。有单行者,有相须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恶者,有相反者,有相杀者。凡此七情,合和视之。当用相须、相使者良,勿用相恶、相反者。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者;不尔,勿合用也。保升曰∶《本经》三百六十五种中,单行者,七十一种;相须者,十二种;相使者,九十种;相畏者,七十八种;相恶者,六十种;相反者,十八种;相杀者,三十六种。凡此七情,合和视之。弘景曰∶凡检旧方用药,亦有相恶相反者。如仙方甘草丸,有防己、细辛;俗方玉石散,用栝蒌、干姜之类,服之乃不为害。或有制持之者,譬如寇、贾辅汉,程、周佐吴,大体既正,不得以私情为害。虽尔,不如不用尤良。半夏有毒,须用生姜,取其相畏、相制也。又曰∶相反为害深于相恶者,谓彼虽恶我,我无忿心,犹如牛黄恶龙骨,而龙骨得牛黄更良,此有以制伏故也。相反者,则彼我交雠,必不和合。今画家用雌黄、胡粉相近,便自黯妒,可证矣。时珍曰∶药有七情,独行者,单方不用辅也。相须者,同类不可离也,如人参、甘草,黄柏、知母之类。相使者,我之佐使也。相恶者,夺我之能也。相畏者,受彼之制也。相反者,两不相合也。相杀者,制彼之毒也。古方多有用相恶、相反者。盖相须、相使同用者,帝道也;相畏、相杀同用者,王道也;相恶、相反同用者,霸道也。有经有权,在用者识悟尔。药有酸、咸、甘、苦、辛五味,又有寒、热、温、凉四气,宗曰∶凡称气者,是香臭之气。其寒、热、温、凉,是药之性。且如白鹅脂性冷,不可言气冷也。四气则是香、臭、腥、臊。如蒜、阿魏、鲍鱼、汗袜,则其气臭;鸡、鱼、鸭、蛇,则其气腥;狐狸、白马茎、人中白,则其气臊;沉、檀、龙、麝,则其气香是也。则气字当改为性字,于义方允。时珍曰∶寇氏言寒、热、温、凉是性,香、臭、腥、臊是气,其说与《礼记》文合。但自《素问》以来,只以气味言,卒难改易,姑从旧尔。好古曰∶味有五,气有四。五味之中,各有四气。如辛则有石膏之寒,桂、附之热,半夏之温,薄荷之凉是也。气者,天也;味者,地也。温、热者,天之阳;寒、凉者,天之阴;辛、甘者,地之阳,咸、苦者,地之阴。本草五味不言淡,四气不言凉;只言温、大温、热、大热、寒、大寒、微寒、平、小毒、大毒、有毒、无毒,何也?淡附于甘,微寒即凉也。及有毒无毒。岐伯曰∶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又曰∶耐毒者,以浓药;不胜毒者,以薄药。王冰云∶药气有偏胜,则脏气有偏绝,故十分去其六、七、八、九而止也。阴干曝干,采造时月生熟,弘景曰∶凡采药时月,皆是建寅岁首,则从汉太初后所记也。其根物多以二月、八月采者,谓春初津润始萌,未充枝叶,势力淳浓也;至秋枝叶干枯,津润归流于下也。大抵春宁宜早,秋宁宜晚。花、实、茎、叶,各随其成熟尔。岁月亦有早晏,不必都依本文也。所谓阴干者,就六甲阴中干之也。又依遁甲法,甲子旬阴中在癸酉,以药着酉地也。实不必然,但露暴于阴影处干之尔。若可两用,益当为善。孙思邈曰∶古之医者,自解采取,阴干、曝干皆如法,用药必依土地,所以治病十愈八九。今之医者,不知采取时节,至于出产土地,新、陈、虚、实,一皆不悉,所以治病十不得五也。马志曰∶今按法阴干者,多恶。如鹿茸阴干悉烂,火干且良。草木根苗,九月以前采者,悉宜日干;十月以后采者,阴干乃好。时珍曰∶生产有南北,节气有早迟,根苗异收采,制造异法度。故市之地黄以锅煮熟;大黄用火焙干;松黄和蒲黄,樟脑杂龙脑,皆失制作伪者也。孔志约云∶动植形生,因地舛性;春秋节变,感气殊功。离其本土,则质同而效异;乖于采取,则物是而时非。名实既虚,寒温多谬,施于君父,逆莫大焉。嘉谟曰∶医药贸易多在市家。谚云∶卖药者,两眼;用药者,一眼;服药者,无眼。非古圹灰云死龙骨,苜蓿根为土黄,麝香捣荔核搀藿香,采茄叶杂煮半夏为玄胡索,盐松梢为肉苁蓉,草仁充草豆蔻,西呆代南木香,熬广胶入荞面作阿胶,煮鸡子及鱼枕为琥珀,枇杷蕊代款冬,驴脚胫作虎骨,松脂混麒麟竭,番硝和龙脑香。巧诈百般,甘受其侮,甚至杀人,归咎用药,乃大关系,非比寻常,不可不慎也。土地所出,真伪陈新,并各有法。弘景曰∶诸药所生,皆的有境界。秦、汉以前,当言列国。今郡县之名,后人所增尔。江东以来,小小杂药,多出近道,气力性理,不及本邦。假令荆、益不通,则全用历阳当归,钱塘三建,岂得相似。所以疗病不及往人,亦当缘此。又且医不识药,惟听市人;市人又不辨究,皆委采送之家。采送之家,传习造作,真伪好恶,并皆莫测。所以钟乳醋煮令白,细辛水渍使直,黄蜜蒸为甜,当归酒洒取润,蜈蚣朱足令赤,螵蛸胶于桑枝,以虺床当蘼芜,以荠乱人参。此等既非事实,合药不量剥除。只如远志、牡丹,才不收半;地黄、门冬,三分耗一。凡去皮、除心之属,分两不应,不知取足。王公贵胜合药之日,群下窃换好药,终不能觉。以此疗病,固难责效。宗曰∶凡用药必须择土地所宜者,则药力具,用之有据。如上党人参、川西当归、齐州半夏、华州细辛。东壁土、冬月灰、半天河水、热汤、浆水之类,其物至微,其用至广,盖亦有理。若不推究厥理,治病徒费其功。杲曰∶陶隐居本草言野狼毒、枳实、橘皮、半夏、麻黄、吴茱萸,皆须陈久者良,其余须精新也。然大黄、木贼、荆芥、芫花、槐花之类,亦宜陈久,不独六陈也。凡药味须要专精。至元庚辰六月,许伯威年五十四,中气本弱,病伤寒八、九日,热甚。医以凉药下之,又食梨,冷伤脾胃,四肢逆冷,时发昏愦,心下悸动,吃噫不止,面色青黄,目不欲开。其脉动中有止,时自还,乃结脉也。用仲景复脉汤加人参、肉桂,急扶正气;生地黄减半,恐伤阳气。服二剂,病不退。再为诊之,脉证相对,因念莫非药欠专精陈腐耶?再市新药与服,其证减半,又服而安。凡诸草、木、昆虫,产之有地;根、叶、花、实,采之有时。失其地,则性味少异;失其时,则气味不全。又况新陈之不同,精粗之不等。倘不择而用之,其不效者药误新方。是矣。岁物专精见后。药性有宜丸者,宜散者,宜水煮者,宜酒渍者,宜膏煎者,亦有一物兼宜者,亦有不可入汤酒者,并随药性,不得违越。弘景曰∶又按病有宜服丸、服散、服汤、服酒、服膏煎者,亦兼参用,察病之源,以为其制。华佗曰∶病有宜汤者,宜丸者,宜散者,宜下者,宜吐者,宜汗者。汤可以荡涤脏腑,开通经络,调品阴阳。丸可以逐风冷,破坚积,进饮食。散可以去风寒暑湿之邪,散五脏之结伏,开肠利胃。可下而不下,使人心腹胀满烦乱。可汗而不汗,使人毛孔闭塞,闷绝而终。可吐而不吐,使人结胸上喘,水食不入而死。杲曰∶汤者,荡也,去大病用之。散者,散也,去急病用之。丸者,缓也,舒缓而治之也。咀者,古制也。古无铁刃,以口咬凡治至高之病,加酒煎;去湿,以生姜;补元气,以大枣;发散风寒,以葱白;去膈上痰,以蜜。细末者,不循经络,止去胃中及脏腑之积。气味浓者,白汤调;气味薄者,煎之,和滓服。去下部之疾,其丸极大而光且圆;治中焦者,次之;治上焦者,极小。稠面糊,取其迟化,直至下焦;或酒或醋,取其收散之意也;犯半夏、南星,欲去湿者,丸以姜汁稀糊,取其易化也;水浸宿炊饼,又易化;滴水丸,又易化;炼蜜丸者,取其迟化而气循经络也;蜡丸,取其难化而旋旋取效,或毒药不伤脾胃也。元素曰∶病在头面及皮肤者,药须酒炒;在咽下脐上者,酒洗之;在下者,生用。寒药须酒浸曝干,恐伤胃也。当归酒浸,助发散之用也。嘉谟曰∶制药贵在适中,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气味反失。火制四∶、炮、炙、炒水制三∶渍、泡、洗也。水火共制,蒸、煮二者焉。法造虽多,不离于此。酒制升提,姜制发散。入盐走肾而软坚,用醋注肝而住痛。童便制,除劣性而降下;米泔制,去燥性而和中。乳制润枯生血,蜜制甘缓益元。陈壁土制,窃真气骤补中焦;麦麸皮制,抑酷性勿伤上膈。乌豆汤、甘草汤渍曝,并解毒致令平和;羊酥油、猪脂油涂烧,咸渗骨容易脆断。去瓤者欲疗病,先察其源,先候病机。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全。弘景曰∶自非明医听声、察色、诊脉,孰能知未病之病乎?且未病之人,亦无肯自疗。故齐侯怠于皮肤之微,以致骨髓之痼,非但识悟之为难,亦乃信受之弗易。仓公有言∶信巫不信医,死不治也。时珍曰∶《素问》云∶上古作汤液,故为而弗服。中古道德稍衰,邪气时至,服之万全。当今之世,必齐毒药攻其中,石针艾治其外。又曰∶中古治病,至而治之,汤液十日不已,从,病形已成,以为可救,故病未已,新病复起。淳于意曰∶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轻身重财,二不治;衣食不适,三不治;阴阳脏气不定,四不治;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信巫不信医,六不治。六者有一,则难治也。宗曰∶病有六失∶失于不审,失于不信,失于过时,失于不择医,失于不识病,失于不知药。六失有一,即为难治。又有八要∶一曰虚,二曰实,三曰冷,四曰热,五曰邪,六曰正,七曰内,八曰外也。《素问》言∶凡治病,察其形气色泽,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为诊法。若患人脉病不相应,既不得见其形,医止据脉供药,其可得乎?今豪富之家,妇人居帷幔之内,复以帛蒙手臂。既无望色之神,听声之圣,又不能尽切脉之巧,未免详问。病家厌繁,以为术疏,往往得药不服。是四诊之术,不得其一矣,可谓难也。呜呼!若用毒药疗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弘景曰∶今药中单行一两种有毒,只如巴豆、甘遂、将军,不可便令尽剂。如《经》所云∶一物一毒,服一丸如细麻;二物一毒,服二丸如大麻;三物一毒,服三丸如胡豆;四物一毒,服四丸如小豆;五物一毒,服五丸如大豆;六物一毒,服六丸如梧子;从此至十,皆以梧子为数。其中又有轻重,且如野狼毒、钩吻,岂如附子、芫花辈耶?此类皆须量宜。宗曰∶虽有此例,更合论人老少虚实,病之新久,药之多毒少毒,斟量之,不可执为定法。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饮食不消,以吐下药;鬼疰蛊毒,以毒药;痈肿疮瘤,以疮药;风湿,以风湿药,各随其所宜。弘景曰∶药性一物兼主十余病者,取其偏长为本,复观人之虚实补泻,男女老少,苦乐荣悴,乡壤风俗,并各不同。褚澄疗寡妇尼僧,异乎妻外家,此是达其性怀之所致也。时珍曰∶气味有浓薄,性用有躁静,治体有多少,力化有浅深。正者正治,反者反治。用热远热,用寒远寒,用凉远凉,用温远温。发表不远热,攻里不远寒;不远热则热病至,不远寒则寒病至。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治温以清,冷而行之;治清以温,热而行之。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气之胜也,微者随之,甚者制之;气之复也,和者平之,暴者夺之。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折之,不足补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行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益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吐之、汗之、下之、补之、泻之,久新同法。又曰∶ 逆者正治,从者反治。反治者,热因寒用,寒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同,其终则异。可使破积,可使溃坚,可使气和,可使必已。又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以衰之也。此皆约取《素问》之粹言。病在胸膈以上者,先食后服药;病在心腹以下者,先服药而后食。病在四肢血脉者,宜空腹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饱满而在夜。弘景曰∶今方家先食后食,盖此义也。又有须酒服者,饮服者,冷服者,热服者。服汤则有疏、有数,煮汤则有生、有熟。各有法用,并宜详审。杲曰∶古人服药活法∶病在上者,不厌频而少;病在下者,不厌顿而多。少服,则滋荣于上;多服,则峻补于下。凡云分再服、三服者,要令势力相及,并视人之强夫大病之主,有中风伤寒,寒热温疟,中恶霍乱,大腹水肿,肠下痢,大小便不通,奔豚上气,咳逆呕吐,黄胆消渴,留饮癖食,坚积症瘕,惊邪癫痫鬼疰,喉痹齿痛,耳聋目盲,金疮折,痈肿恶疮,痔瘿瘤;男子五劳七伤,虚乏羸瘦;女子带下崩中,血闭阴蚀;虫蛇蛊毒所伤。此大略宗兆,其间变动枝叶,各宜依端绪以取之。弘景曰∶药之所主,止说病之一名,假令中风乃有数十种,伤寒证候亦有二十余条,更复就中求其类例,大体归其始终,以本性为根宗,然后配证以合药尔。病之变状,不可一概言之。所以医方千卷,犹未尽其理。春秋以前,及和、缓之书蔑闻,而《道经》略载扁鹊数法,其用药犹是本草家意。至汉淳于意及华佗等方,今时有存者,亦皆条理药性。惟张仲景一部,最为众方之祖,又悉依本草,但其善诊脉、明气候以意消息之尔。至于刳肠剖臆、刮骨续筋之法,乃别术所得,非神农家事。自晋代以来,有张苗、宫泰、刘德、史脱、靳邵、赵泉、李子豫等,一代良医。其贵胜阮德如、张茂先辈,逸民皇甫士安,及江左葛洪、蔡谟、殷仲堪诸名人等,并研精药术。宋有羊欣、元徽、胡洽、秦承祖,齐有尚书褚澄、徐文伯、嗣伯群从兄弟,疗病亦十愈八九。凡此诸人,各有所撰用方,观其指趣,莫非本草者。或时用别药,亦循其性度,非相逾越。《范汪方》百余卷,及葛洪《肘后》,其中有细碎单行经用者,或田舍试验之法,或殊域异识之术。如藕皮散血,起自庖人;牵牛逐水,近出野老。饼店蒜齑,乃是下蛇之药;路边地菘,而为金疮所秘。此盖天地间物,莫不为天地间用,触遇则会,非其主对矣。颜光禄亦云∶道经仙方,服食断谷,延年却老,乃至飞丹炼石之奇,云腾羽化之妙,莫不以药道为先。用药之理,一同本草,但制御之途,小异世法。所用不多,远至二十余物,或单行数种。岁月深积,便致大益,即本草所云久服之效,不如俗人微觉便止。今庸医处疗,皆耻看本草,或倚约旧方,或闻人传说,便揽笔疏之,以此表奇。其畏恶相反,故自寡昧,而药类违僻,分两参差,不以为疑。偶尔值瘥,则自信方验;旬月未瘳,则言病源深结,了不反求诸己,虚构声称,自应贻谴矣。其五经四部,军国礼服,少有乖越,止于事迹非宜尔。至于汤药,一物有谬,便宗曰∶人有贵贱少长,病当别论;病有新久虚实,理当别药。盖人心如面,各各不同,惟其心不同,脏腑亦异。欲以一药通治众人之病,其可得乎?张仲景曰∶有土地高下不同,物性刚柔食居亦异。是故黄帝兴四方之问,岐伯举四治之能。且如贵豪之家,形乐志苦者也。衣食足则形乐而外实,思虑多则志苦而内虚。故病生于脉,与贫下异,当因人而治。后世医者,委此不行,所失甚矣。又凡人少、长、老,其气血有盛、壮、衰三等。故岐伯曰∶少火之气壮,壮火之气衰。盖少火生气,壮火散气,况衰火乎。故治法亦当分三等。其少日服饵之药,于壮、老之时皆须别处,决不可忽。又云∶人以气血为本。世有童男室女,积想在心,思虑过当,多致劳损。男则神色先散,女则月水先闭。盖忧愁思虑则伤心,心伤则血逆竭,故神色先散而月水先闭也。火既受病,不能营养其子,故不嗜食。脾既虚则金气亏,故发嗽。嗽既作,水气绝,故四肢干。木气不充,故多怒,鬓发焦,筋痿。俟五脏传遍,故卒不能死,然终死矣。此于诸劳最为难治。或能改易心志,用药扶接,间得九死一生耳。有人病久嗽,肺虚生寒热。以款冬花焚三两芽,俟烟出,以笔管吸其烟,满口则咽之,至倦乃已。日作五、七次,遂瘥。有人病疟月余,又以药吐下之,气遂弱。观其脉病,乃夏伤暑,秋又伤风。因与柴胡汤一剂,安。后又饮食不节,寒热复作,吐逆不食,胁下急痛,此名痰疟。以十枣汤一服,下痰水数升;服理中散二钱,遂愈。有妇人病吐逆,大小便不通,烦乱,四肢冷,渐无脉,凡一日半。与大承气汤二剂,至夜半大便渐通,脉渐生,翌日乃安。此关格之病,极难治。《经》曰∶关则吐逆,格则不得小便,亦有不得大便者。有人苦风痰头痛,颤掉吐逆,饮食减。医以为伤冷物,温之不愈,又以丸下之,遂厥。复与金液丹,后谵言吐逆,颤掉,不省人,狂若见鬼,循衣摸床,手足冷,脉伏。此胃中有结热,故昏瞀不省人。以阳气不能布于外,阴气不持于内,即颤掉而厥。遂与大承气汤,至一剂,乃愈。有妇人病温,已十二日。诊其脉,六七至而涩,寸稍大,尺稍小。发寒热,颊赤口干,不了了,耳聋。问之,病后数日,经水乃行。此属少阳热入血室,治不对症,必死。乃与小柴胡汤。二日,又加桂枝干姜汤,一日寒热止。但云∶我脐下急痛。与抵当丸,微利,痛止身凉,尚不了了,复与小柴胡汤。次日云∶我胸中热燥,口鼻干。又少与调胃承气汤,不利,与大陷胸丸半服,利三行。次日虚烦不宁,妄有所见,狂言。知有燥屎,以其极虚,不敢攻之。与竹叶汤,去其烦热,其大便自通,中有燥屎数枚,狂烦尽解。惟咳嗽唾沫,此肺虚也,不治恐乘虚作肺痿。以小柴胡去人参、姜、枣,加干姜、五味子汤,一日咳减,二日悉痊。有人年六十,脚肿生疮,忽食猪肉,不安。医以药下之,稍愈。时出外中风,汗出,头面暴肿,起紫黑色,多睡,耳叶上有浮泡小疮,黄汁出。乃与小续命汤,倍加羌活服之,遂愈。有人年五十四,素羸,多中寒,少年常服生硫黄数斤,近服菟丝有效。脉左上二部、右下二部弦紧有力。五七年来,病右手足筋急拘挛,言语稍迟。遂与仲景小续命汤,加薏苡仁一两以治筋急;减黄芩、人参、芍药各半,以避中寒;杏仁只用一百五枚。后云∶尚觉大冷,因尽去人参、芩、芍,加当归一两半,遂安。小续命汤,今人多用,不能逐证加减,遂至危殆,故举以为例。
  陶隐居《名医别录》合药分剂法则
  古秤惟有铢两而无分名。今则以十黍为一铢,六铢为一分,四分成一两,十六两为一斤。虽有子谷黍之制,从来均之已久,依此用之。苏恭曰∶古秤皆复,今南秤是也。后汉以来,分一斤为二斤,一两为二两。古方惟张仲景,而已涉今秤,若用古秤,则水为殊少矣。杲曰∶六铢为一分,即二钱半也。二十四铢为一两。古云三两,即今之一两;云二两,即今之六钱半也。时珍曰∶蚕初吐丝,曰忽;十忽曰丝;十丝曰厘;四厘曰累(音垒);十厘曰分;四累曰字,二分半也;十累曰铢,四分也;四字曰钱,十分也;六铢曰一分(去声),二钱半也;四分曰两,二十四铢也;八两曰锱;二锱曰斤;二十四两曰镒,一斤半也,准官秤十二两;三十斤曰钧;四钧曰石,一百二十斤也;方中有曰少许者,些子也。今古异制,古之一两,今用一钱可也。今方家云等分者,非分两之分,谓诸药斤两多少皆同尔。多是丸散用之。凡散云刀圭者,十分方寸匕之一,准如梧桐子大也。方寸匕者,作匕正方一寸,抄散取不落为度。钱五匕者,即今五铢钱边五字者抄之,不落为度。一撮者,四刀圭也(匕即匙也)。药以升合分者,谓药有虚实轻重,不得用斤两,则以升平之。十撮为一勺,十勺为一合,十合为一升。升方作上径一寸,下径六分,深八分。内散药,勿按时珍曰∶古之一升,即今之二合半也。量之所起为圭,四圭为撮,十撮为勺,十勺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五斗曰斛,二斛曰石。凡汤酒膏药云咀者,谓秤毕捣之如大豆,又吹去细末;药有易碎难碎,多末少末,今皆细切如咀也。恭曰∶咀,商量斟酌之也。宗曰∶咀,有含味之意,如人以口齿咀啮,虽破而不尘。古方多言杲曰∶咀,古制也。古无铁刃,以口咬细,令如麻豆,煎之。今人以刀锉细尔。凡丸药云如细麻者,即胡麻也,不必扁扁,略相称尔。黍、粟亦然。云如大麻子者,准三细麻也。如胡豆者,即今青斑豆也,以二大麻准之。如小豆者,今赤小豆也,以三大麻准之。如大豆者,以二小豆准之。如梧子者,以二大豆准之。如弹丸及鸡子黄者,以四十梧子准之。宗曰∶今人用古方多不效者,何也?不知古人之意尔。如仲景治胸痹,心中痞坚,逆气抢心,用治中汤。人参、术、干姜、甘草四物,共一十二两,水八升,煮取三升,每服一升,日三服,以知为度;或作丸,须鸡子黄大,皆奇效。今人以一丸如杨梅许服之,病既不去,乃曰药不神。非药之罪,用药者之罪也。凡方云巴豆若干枚者,粒有大小,当去心皮秤之,以一分准十六枚。附子、乌头若干枚者,去皮毕,以半两准一枚。枳实若干枚者,去瓤毕,以一分准二枚。橘皮一分,准三枚。枣大小三枚,准一两。干姜一累者,以一两为正。凡方云半夏一升者,洗毕秤五两为正。蜀椒一升,三两为正。吴茱萸一升,五两为正。菟丝子一升,九两为正。庵子一升,四两为正。蛇床子一升,三两半为正。地肤子一升,四两为正。其子各有虚实轻重、不可秤准者,取平升为正。凡方云用桂一尺者,削去皮,重半两为正。甘草一尺者,二两为正。云某草一束者,三两为正。云一把者,二两为正。凡方云蜜一斤者,有七合。猪膏一斤者,有一升二合也。凡丸散药,亦先切细、曝燥乃捣之。有各捣者,有合捣者,并随方。其润湿药,如天门冬、地黄辈,皆先增分两切曝,独捣碎更曝。若逢阴雨,微火烘之,既燥,停冷捣之。时珍曰∶凡诸草木药及滋补药,并忌铁器,金性克木之生发之气,肝肾受伤也。惟宜铜刀、竹刀修治乃佳。亦有忌铜器者,并宜如法。丸散须用青石碾、石磨、石臼,其砂凡筛丸散,用重密绢,各筛毕,更合于臼中,捣数百遍,色理和同,乃佳也。巴豆、杏仁、胡麻诸膏腻药,皆先熬黄,捣令如膏,指(莫结切)视泯泯,乃稍稍入散中,合研捣散,以轻疏绢筛度之,再合捣匀。凡煮汤,欲微火令小沸。其水依方,大略二十两药,用水一斗,煮取四升,以此为准。然利汤欲生,少水而多取汁;补汤欲熟,多水而少取汁。不得令水多少。用新布两人以尺木绞之,澄去浊,纸覆令密。温汤勿用铁器。服汤宁小沸,热则易下,冷则呕涌。之才曰∶汤中用酒,须临熟乃下之。时珍曰∶陶氏所说,乃古法也。今之小小汤剂,每一两用水二瓯为准,多则加,少则减之。如剂多水少,则药味不出;剂少水多,又煎耗药力也。凡煎药并忌铜铁器,宜用银器瓦罐,洗净封固,令小心者看守,须识火候,不可太过不及。火用木炭、芦苇为佳。其水须新汲味甘者,流水、井水、沸汤等,各依方,详见水部。若发汗药,必用紧火,热服。攻下药,亦用紧火煎熟,下硝黄再煎,温服。补中药,宜慢火,温服。阴寒急病,亦宜紧火急煎服之。又有阴寒烦躁及暑月伏阴在内者,宜水中沉冷服。凡渍药酒,皆须细切,生绢袋盛,入酒密封,随寒暑日数漉出。滓可曝燥,微捣更渍,亦可为散服。时珍曰∶别有酿酒者,或以药煮汁和饭,或以药袋安置酒中,或煮物和饭同酿,皆随方法。又有煮酒者,以生绢袋药入坛密封,置大锅中,水煮一日,埋土中七日,出火毒乃饮。凡建中、肾沥诸补汤,滓合两剂,加水煮竭饮之,亦敌一剂,皆先曝燥。陈藏器曰∶凡汤中用麝香、牛黄、犀角、羚羊角、蒲黄、丹砂、芒硝、阿胶辈,须细末如粉,临时纳汤中,搅和服之。凡合膏,初以苦酒渍令淹浃,不用多汁,密覆勿泄。云时者,周时也,从今旦至明旦。亦有止一宿者。煮膏当三上三下,以泄其热势,令药味得出。上之使匝匝沸,乃下之使沸静,良久乃止。中有薤白者,以两头微焦黄为候。有白芷、附子者,以小黄色为度。以新布绞去滓,滓亦可酒煮饮之。摩膏滓可敷病上。膏中有雄黄、朱砂、麝香辈,皆别捣如时珍曰∶凡熬贴痈疽、风湿诸病膏者,先以药浸油中三日乃煎之,煎至药枯,以绢滤净,煎热下黄丹或胡粉或密陀僧,三上三下,煎至滴水成珠不散,倾入器中,以水浸三日,去火毒用。若用松脂者,煎至成丝,倾入水中,拔扯数百遍乃止。俱宜谨守火候,勿令太过、不及也。其有朱砂、雄黄、龙脑、麝香、血竭、乳香、没药等料者,并待膏成时投之。黄丹、胡粉、密陀僧并须水飞瓦炒过。松脂须炼数遍乃良。凡丸中用蜡,皆烊投少蜜中搅调以和药。杲曰∶丸药用蜡,取其固护药之气味势力,以过关膈而作效也。若投以蜜,下咽亦易散化,如何得到脏中。若有毒药,反又害之,非用蜡之本意也。凡用蜜,皆先火煎,掠去其沫,令色微黄,则丸药经久不坏。雷曰∶凡炼蜜,每一斤止得十二两半是数,火少火过,并不得用也。修合丸药,用蜜只用蜜,用饧只用饧,用糖只用糖,勿交杂用,必泻人也。
  采药分六气岁物
  岐伯曰∶厥阴司天为风化,在泉为酸化,清毒不生。少阴司天为热化,在泉为苦化,寒毒不生。太阴司天为湿化,在泉为甘化,燥毒不生。少阳司天为火化,在泉为苦化,寒毒不生。阳明司天为燥化,在泉为辛化,湿毒不生。太阳司天为寒化,在泉为咸化,热毒不生。治病者,必明六化分治,五味五色所生,五脏所宜,乃可言盈虚病生之绪。本乎天者,天之气;本乎地者,地之气。谨候气宜,无失病机。司岁备物,则无遗主矣。岁物者,天地之专精也。非司岁物则气散,质同而异等也。气味有浓薄,性用有躁静,治保有多少,力化有浅深。上淫于下,所胜平之;外淫于内,所胜治之。王冰曰∶化于天者,为天气;化于地者,为地气。五毒皆五行之气所为,故所胜者不生,惟司天在泉之所生者其味正。故药工专司岁气,所收药物,则所主无遗略矣。五运有余,则专精之气,药物肥浓,使用当其正气味也。不足,则药不专精而气散,物不纯,形质虽同,力用则异矣。故天气淫于下、地气淫于内者,皆以所胜平治之,如风胜湿、酸胜甘之类是也。岐伯曰∶气有多少,形有盛衰,治有缓急,方有大小。又曰∶病有远近,证有中外,治有轻重。近者奇之,远者偶之。汗不以奇,下不以偶。补上治上制以缓,补下治下制以急。近而偶奇,制小其服;远而奇偶,制大其服。大则数少,小则数多。多则九之,少则二之。奇之不去则偶之,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所谓寒热温凉,反从其病也。王冰曰∶脏位有高下,腑气有远近,病证有表里,药用有轻重。单方为奇,复方为偶。心肺为近,肝肾为远,脾胃居中。肠胞胆,亦有远近。识见高远,权以合宜。方奇而分两偶,方偶而分两奇。近而偶制,多数服之;远而奇制,少数服之。则肺服九,心服七,脾服五,肝服三,肾服一,为常制也。方与其重也,宁轻;与其毒也,宁善;与其大也,宁小。是以奇方不去,偶方主之;偶方不去,则反佐以同病之气而取之。夫微小之热,折之以寒;微小之冷,消之以热。甚大寒热,则必能与异气相格。声不同不相应,气不同不相合。是以反其佐以同其气,复令寒热参合,使其始同终异也。时珍曰∶逆者正治,从者反治。反佐,即从治也。谓热在下而上有寒邪拒格,则寒药中入热药为佐,下膈之后,热气既散,寒性随发也。寒在下而上有浮火拒格,则热药中入寒药为佐,下膈之后,寒气既消,热性随发也。此寒因热用,热因寒用之妙也。温凉仿此。完素曰∶流变在乎病,主病在乎方,制方在乎人。方有七∶大、小、缓、急、奇、偶、复也。制方之体,本于气味,寒、热、温、凉,四气生于天;酸、苦、辛、咸、甘、淡,六味成于地。是以有形为味,无形为气。气为阳,味为阴。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各随脏腑之证,而施药之品味,乃分七方之制也。故奇、偶、复者,三方也。大、小、缓、急者,四制之法也。故曰∶治有缓急,方有大小。大方岐伯曰∶君一、臣二、佐九,制之大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又曰∶远而奇偶,制大其服;近而奇偶,制小其服。大则数少,小则数多。多则九之,少则二之。完素曰∶身表为远,里为近。大小者,制奇偶之法也。假如小承气汤、调胃承气汤,奇之小方也;大承气汤、抵当汤,奇之大方也,所谓因其攻里而用之也。桂枝、麻黄,偶之小方也;葛根、青龙,偶之大方也,所谓因其发表而用之也。故曰∶汗不以奇,下不以偶。张从正曰∶大方有二∶有君一、臣三、佐九之大方,病有兼证而邪不一,不可以一、二味治者,宜之;有分两大而顿服之大方,肝肾及下部之病道远者,宜之。王太仆以心肺为近,肾肝为远,脾胃为中。刘河间以身表为远,身里为近。以予观之,身半以上,其气三天之分也;身半以下,其气三地之分也;中脘,人之分也。小方从正曰∶小方有二∶有君一、臣二之小方,病无兼证,邪气专一,可一、二味治者,宜之;有分两少而频服之小方,心肺及在上之病者,宜之,徐徐细呷是也。完素曰∶肝肾位远,数多则其气缓,不能速达于下,必大剂而数少,取其迅急下走也;心肺位近,数少则其气急下走,不能升发于上,必小剂而数多,取其易散而上行也。王氏所谓肺服九、心服七、脾服五、肝服三、肾服一,乃五脏生成之数也。缓方岐伯曰∶补上治上制以缓,补下治下制以急,急则气味浓,缓则气味薄,适其至所。病所远而中道气味之者,食而过之,无越其制度也。王冰曰∶假如病在肾而心气不足,服药宜急过之,不以气味饲心,肾药凌心,心复益衰矣。余上下远近例同。完素曰∶圣人治上,不犯下;治下,不犯上;治中,上下俱无犯。故曰∶诛伐无过,命曰大惑。好古曰∶治上必妨下,治表必连里。用黄芩以治肺,必妨脾;用苁蓉以治肾,必妨心;服干姜以治中,必僭上;服附子以补火,必涸水。从正曰∶缓方有五∶有甘以缓之之方,甘草、糖、蜜之属是也,病在胸膈,取其留恋也。有丸以缓之之方,比之汤散,其行迟慢也。有品件众多之缓方,药众则递相拘制,不得各骋其性也。有无毒治病之缓方,无毒则性纯功缓也。有气味俱薄之缓方,气味薄则长于补上治上,比至其下,药力已衰矣。急方完素曰∶味浓者为阴,味薄者为阴中之阳;故味浓则下泄,味薄则通气。气浓者为阳,气薄为阳中之阴;故气浓则发热,气薄则发汗是也。好古曰∶治主宜缓,缓则治其本也;治客宜急,急则治其标也。表里汗下,皆有所当缓、所当急。从正曰∶急方有四∶有急病急攻之急方,中风、关格之病是也。有汤散荡涤之急方,下咽易散而行速也。有毒药之急方,毒性能上涌下泄以夺病势也。有气味俱浓之急方,气味俱浓,直趋于下而力不衰也。奇方王冰曰∶单方也。从正曰∶奇方有二∶有独用一物之奇方,病在上而近者宜之。有药合阳数一、三、五、七、九之奇方,宜下不宜汗。完素曰∶假如小承气,调胃承气,奇之小方也;大承气、抵当汤,奇之大方也,所谓因其攻下而为之也。桂枝、麻黄,偶之小方也;葛根、青龙,偶之大方也,所谓因其发散而用之也。偶方从正曰∶偶方有三∶有两味相配之偶方;有古之二方相合之偶方,古谓之复方,皆病在下而远者宜之;有药合阴数二、四、六、八、十之偶方,宜汗不宜下。王太仆言∶汗药不以偶,则气不足以外发;下药不以奇,则药毒攻而致过。意者下本易行,故单行则力孤而微;汗或难出,故并行则力齐而大乎?而仲景制方,桂枝汗药,反以五味为奇;大承气下药,反以四味为偶,何也?岂临事制宜,复有增损乎?复方岐伯曰∶奇之不去则偶之,是谓重方。好古曰∶奇之不去复以偶,偶之不去复以奇,故曰复。复者,再也,重也。所谓十补一泄,数泄一补也。又伤寒见风脉,伤风得寒脉,为脉证不相应,宜以复方主之。从正曰∶复方有三∶有二方、三方及数方相合之复方,如桂枝二越婢一汤、五积散之属是也。有本方之外别加余药,如调胃承气加连翘、薄荷、黄芩、栀子为凉膈散之属是也。有分两均齐之复方,如胃风汤各等分之属是也。王太仆以偶为复方,今七方有偶又有复,岂非偶乃二方相合、复乃数方相合之谓乎?
  十剂
  徐之才曰∶药有宣、通、补、泄、轻、重、涩、滑、燥、湿十种,是药之大体,而《本经》不言,后人未述。凡用药者,审而详之,则靡所遗失矣。
  宣剂之才曰∶宣可去壅,生姜、橘皮之属是也。杲曰∶外感六淫之邪,欲传入里,三阴实而不受,逆于胸中,天分气分窒塞不通,而或哕、或呕,所谓壅也。三阴者,脾也。故必破气药,如姜、橘、藿香、半夏之类,泻其壅塞从正曰∶俚人以宣为泻,又以宣为通,不知十剂之中已有泻与通矣。仲景曰∶春病在头,大法宜吐,是宣剂即涌剂也。《经》曰∶高者因而越之,木郁则达之。宣者,升而上也,以君召臣曰宣,是矣。凡风痫中风,胸中诸实,痰饮寒结,胸中热郁,上而不下,久则嗽喘满胀、水肿之病生焉,非宣剂莫能愈也。吐中有汗,如引涎、追泪、嚏鼻,凡上行者,皆吐法也。完素曰∶郁而不散为壅,必宣以散之,如痞满不通之类是矣。攻其里,则宣者上也,泄者下也。涌剂则瓜蒂、栀子之属是矣。发汗通表亦同。好古曰∶《经》有五郁∶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皆宣也。曰∶宣,扬制曰宣朗,君召臣曰宣唤,臣奉君命宣布上意,皆宣之意也。时珍曰∶壅者,塞也;宣者,布也,散也。郁塞之病,不升不降,传化失常,或郁久生病,或病久生郁。必药以宣布敷散之,如承流宣化之意,不独涌越为宣也。是以气郁有余,则香附、抚芎之属以开之;不足,则补中益气以运之。火郁微,则山栀、青黛以散之;甚,则升阳解肌以发之。湿郁微,则苍术、白芷之属以燥之;甚,则风药以胜之。痰郁微,则南星、橘皮之属以化之;甚,则瓜蒂、藜芦之属以涌之。血郁微,则桃仁、红花以行之;甚,则
  通剂
  之才曰∶通可去滞,通草、防己之属是也。完素曰∶留而不行,必通以行之,如水病为痰之类。以木通、防己之属攻其内,则留者行也。滑石、茯苓、芫花、甘遂、大戟、牵牛之类是也。从正曰∶通者,流通也。前后不得溲便,宜木通、海金沙、琥珀、大黄之属通之。痹痛郁滞,经隧不利,亦宜通之。时珍曰∶滞,留滞也。湿热之邪留于气分,而为痛痹癃闭者,宜淡味之药,上助肺气下降,通其小便,而泄气中之滞,木通、猪苓之类是也。湿热之邪留于血分,而为痹痛肿注、二便不通者,宜苦寒之药下引,通其前后,而泄血中之滞,防己之类是也。《经》曰∶味薄者通,故淡味之药谓之通剂。
  补剂之才曰∶补可去弱,人参、羊肉之属是也。杲曰∶人参甘温,能补气虚;羊肉甘热,能补血虚。羊肉补形,人参补气。凡气味与二药同者,皆是也。从正曰∶五脏各有补泻,五味各补其脏,有表虚、里虚,上虚、下虚,阴虚、阳虚,气虚、血虚。《经》曰∶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形不足者,补之以气。五谷、五菜、五果、五肉,皆补养之物也。时珍曰∶《经》云∶不足者补之。又云∶虚则补其母。生姜之辛补肝,炒盐之咸补心,甘草之甘补脾,五味子之酸补肺,黄柏之苦补肾。又如茯神之补心气,生地黄之补心血;人参之补脾气,白芍药之补脾血;黄之补肺气,阿胶之补肺血;杜仲之补肾气,熟地黄之补肾血;芎之补肝气,当归之补肝血之类,皆补剂。不特人参、羊肉为补也。
  泄剂之才曰∶泄可去闭,葶苈、大黄之属是也。杲曰∶葶苈苦寒,气味俱浓,不减大黄,能泄肺中之闭,又泄大肠。大黄走而不守,能泄血闭肠胃渣秽之物。一泄气闭,利小便;一泄血闭,利大便。凡与二药同者,皆然。从正曰∶实则泻之。诸痛为实,痛随利减。芒硝、大黄、牵牛、甘遂、巴豆之属,皆泻剂也。其催生下乳,磨积逐水,破经泄气,凡下行者,皆下法也。时珍曰∶去闭,当作去实。《经》云∶实者泻之,实则泻其子,是矣。五脏五味皆有泻,不独葶苈、大黄也。肝实,泻以芍药之酸;心实,泻以甘草之甘;脾实,泻以黄连之苦;肺实,泻以石膏之辛;肾实,泻以泽泻之咸,是矣。
  轻剂之才曰∶轻可去实,麻黄、葛根之属是也。从正曰∶风寒之邪,始客皮肤,头痛身热,宜解其表,《内经》所谓轻而扬之也。痈疮疥痤,俱宜解表,汗以泄之,毒以熏之,皆轻剂也。几熏洗蒸炙,熨烙刺砭,导引按摩,皆汗法也。时珍曰∶当作轻可去闭。有表闭、里闭,上闭、下闭。表闭者,风寒伤营,腠理闭密,阳气怫郁,不能外出,而为发热、恶寒、头痛、脊强诸病,宜轻扬之剂发其汗,而表自解也。里闭者,火热郁抑,津液不行,皮肤干闭,而为肌热、烦热、头痛、目肿、昏瞀、疮疡诸病,宜轻扬之剂以解其肌,而火自散也。上闭有二∶一则外寒内热,上焦气闭,发为咽喉闭痛之证,宜辛凉之剂以扬散之,则闭自开。一则饮食寒冷抑遏阳气在下,发为胸膈痞满闭塞之证,宜扬其清而抑其浊,则痞自泰也。下闭亦有二∶有阳气陷下,发为里急后重,数至圊而不行之证,但升其阳而大便自顺,所谓下者举之也。有燥热伤肺,金气郁,窍闭于上,而膀胱闭于下,为小便不利之证,以升麻之类探而吐之,上窍通而小便自利矣,所谓病在下取之上也。
  重剂
  之才曰∶重可去怯,磁石、铁粉之属是也。从正曰∶重者,镇缒之谓也。怯则气浮,如丧神守,而惊悸气上,朱砂、水银、沉香、黄丹、寒水石之伦,皆体重也。久病咳嗽,涎潮于上,形羸不可攻者,以此缒之。《经》云 ∶重者,因而减之,贵其渐也。时珍曰∶重剂凡四∶有惊则气乱,而魂气飞扬、如丧神守者;有怒则气逆,而肝火激烈、病狂善怒者,并铁粉、雄黄之类以平其肝。有神不守舍,而多惊健忘、迷惑不宁者,宜朱砂、紫石英之类以镇其心。有恐则气下,精志失守而畏,如人将捕者,宜磁石、沉香之类以安其肾。大抵重剂压浮火而坠痰涎,不独治怯也。故诸风掉眩及惊痫痰喘之病,吐逆不止及反胃之病,皆浮火痰涎为害,俱宜重剂以坠之。滑剂之才曰∶滑可去着,冬葵子、榆白皮之属是也。完素曰∶涩则气着,必滑剂以利之。滑能养窍,故润利也。从正曰∶大便燥结,宜麻仁、郁李之类;小便淋沥,宜葵子、滑石之类。前后不通,两阴俱闭也,名曰三焦约。约者,束也。宜先以滑剂润养其燥,然后攻之。时珍曰∶着者,有形之邪,留着于经络脏腑之间也,便尿、浊带、痰涎、胞胎、痈肿之类是矣。皆宜滑药以引去其留着之物。此与木通、猪苓通以去滞相类而不同。木通、猪苓,淡泄之物,去湿热无形之邪;葵子、榆皮,甘滑之类,去湿热有形之邪。故彼曰滞,此曰着也。大便涩者,菠菱、牵牛之属;小便涩者,车前、榆皮之属;精窍涩者,黄柏、葵花之属;胞胎涩者,黄葵子、王不留行之属;引痰涎自小便去者,则半夏、茯苓之属;引疮毒自小便去者,则五叶藤、萱草根之属,皆滑剂也。半夏、南星皆辛而涎滑,能泄湿气、通大便,盖辛能润、能走气、能化液也。或以为燥物,谬矣。湿去则土燥,非二物性燥也。
  涩剂之才曰∶涩可去脱,牡蛎、龙骨之属是也。完素曰∶滑则气脱,如开肠洞泄、便溺遗失之类,必涩剂以收敛之。从正曰∶寝汗不禁,涩以麻黄根、防风;滑泄不已,涩以豆蔻、枯矾、木贼、罂粟壳;喘嗽上奔,涩以乌梅、诃子。凡酸味同乎涩者,收敛之义也。然此种皆宜先攻其本,而后收之可也。时珍曰∶脱者,气脱也,血脱也,精脱也,神脱也。脱则散而不收,故用酸涩温平之药,以敛其耗散。汗出亡阳,精滑不禁,泄痢不止,大便不固,小便自遗,久嗽亡津,皆气脱也。下血不已,崩中暴下,诸大亡血,皆血脱也。牡蛎、龙骨、海螵蛸、五倍子、五味子、乌梅、榴皮、诃黎勒、罂粟壳、莲房、棕灰、赤石脂、麻黄根之类,皆涩药也。气脱兼以气药,血脱兼以血药及兼气药,气者血之帅也。脱阳者见鬼,脱阴者目盲,此神脱也,非涩药所能收也。
  燥剂
  之才曰∶燥可去湿,桑白皮、赤小豆之属是也。完素曰∶湿气淫胜,肿满脾湿,必燥剂以除之,桑皮之属。湿胜于上,以苦吐之,以淡渗之是也。从正曰∶积寒久冷,吐利腥秽,上下所出,水液澄彻清冷,此大寒之病,宜姜、附、胡椒辈以燥之。若病湿气,则白术、陈皮、木香、苍术之属除之,亦燥剂也。而黄连、黄柏、栀子、大黄,其味皆苦,苦属火,皆能燥湿,此《内经》之本旨也,岂独姜、附之俦为燥剂乎?好古曰∶湿有在上、在中、在下、在经、在皮、在里。时珍曰∶湿有外感,有内伤。外感之湿,雨露岚雾,地气水湿,袭于皮肉筋骨经络之间;内伤之湿,生于水饮酒食,及脾弱肾强,固不可一例言也。故风药可以胜湿,燥药可以除湿,淡药可以渗湿,泄小便可以引湿,利大便可以逐湿,吐痰涎可以祛湿。湿而有热,苦寒之剂燥之;湿而有寒,辛热之剂燥之;不独桑皮、小豆为燥剂也。湿去则燥,故谓之燥。
  湿剂之才曰∶湿可去枯,白石英、紫石英之属是也。从正曰∶湿者,润湿也。虽与滑类,少有不同。《经》云∶辛以润之,辛能走气、能化液故也。盐硝味虽咸,属真阴之水,诚濡枯之上药也。人有枯涸皴揭之病,非独金化,盖有火以乘之,故非湿剂不能愈。完素曰∶津耗为枯。五脏痿弱,营卫涸流,必湿剂以润之。好古曰∶有减气而枯,有减血而枯。时珍曰∶湿剂当作润剂。枯者燥也,阳明燥金之化,秋令也,风热怫甚,则血液枯涸而为燥病。上燥则渴,下燥则结,筋燥则强,皮燥则揭,肉燥则裂,骨燥则枯,肺燥则痿,肾燥则消。凡麻仁、阿胶膏润之属,皆润剂也。养血,则当归、地黄之属;生津,则麦门冬、栝蒌根之属;益精,则苁蓉、枸杞之属。若但以石英为润药则偏矣,古人以服石为滋补故尔。刘完素曰∶制方之体,欲成七方、十剂之用者,必本于气味也。寒、热、温、凉,四气生于天;酸、苦、辛、咸、甘、淡,六味成乎地。是以有形为味,无形为气。气为阳,味为阴。阳气出上窍,阴味出下窍。气化则精生,味化则形长。故地产养形,形不足者温之以气;天产养精,精不足者补之以味。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各随五脏之病,而制药性之品味。故方有七,剂有十。方不七,不足以尽方之变;剂不十,不足以尽剂之用。方不对证,非方也;剂不蠲疾,非剂也。此乃太古先师,设绳墨而取曲直;叔世方士,乃出规矩以为方圆。夫物各有性,制而用之,变而通之,施于品剂,其功用岂有穷哉。如是,有因其性为用者,有因其所胜而为制者,有气同则相求者,有气相克则相制者,有气有余而补不足者,有气相感则以意使者,有质同而性异者,有名异而实同者。故蛇之性上窜而引药,蝉之性外脱而退翳,虻饮血而用以治血,鼠善穿而用以治漏,所谓因其性而为用者如此。弩牙速产,以机发而不括也;杵糠下噎,以杵筑下也,所谓因其用而为使者如此。浮萍不沉水,可以胜酒;独活不摇风,可以治风,所谓因其所胜而为制也如此。麻,木谷而治风;豆,水谷而治水,所谓气相同则相求者如此。牛,土畜,乳可以止渴疾;豕,水畜,心可以镇恍惚,所谓因其气相克则相制也如此。熊肉振羸,兔肝明视,所谓其气有余补不足也如此。鲤之治水,之利水,所谓因其气相感则以意使者如此。蜜成于蜂,蜜温而蜂寒;油生于麻,麻温而油寒,兹同质而异性也。蘼芜生于芎,蓬生于覆盆,兹名异而实同者也。所以如此之类,不可胜举。故天地赋形,不离阴阳,形色自然,皆有法象。毛羽之类,生于阳而属于阴;鳞甲之类,生于阴而属于阳。空青法木,色青而主肝;丹砂法火,色赤而主心;云母法金,色白而主肺;磁石法水,色黑而主肾;黄石脂法土,色黄而主脾。故触类而长之,莫不有自然之理也。欲为医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三者俱明,然后可以语人之疾病;不然,则如无目夜游,无足登涉,动致颠殒,而欲愈疾者,未之有也。雷《炮炙论》序曰∶若夫世人使药,岂知自有君臣;既辨君臣,宁分相制。只如毛(今盐草也)沾溺,立销斑肿之毒;象胆挥粘,乃知药有情异。鱼插树,立便干枯;用狗胆涂之(以犬胆灌之,插鱼处,立如故也),却当荣盛。无名(无名异形似玉,仰面又如石炭味别)止楚,截指而似去甲毛;圣石开盲,明目而如云离日。当归止血破血,头尾效各不同止血,尾破血);蕤子熟生,足睡不眠立据。弊箅淡卤(常使者甑中箅,能淡盐味);如酒沾交(今蜜枳缴枝,又云交加枝)。铁遇神砂,如泥似粉;石经鹤粪,化作尘飞。见橘,花似髓。断弦折剑,遇鸾血而如初(以鸾血炼作胶,粘折处,铁物永不断);海竭江枯,投游波(燕子是也)而立泛。令铅拒火,须仗修天(今呼为补天石);如要形坚,岂忘紫背(有紫背天葵,如常食葵菜,只是背紫面青,能坚铅形)。留砒住鼎,全赖宗心(别有宗心草,今呼石竹,不是食者粽心,恐误。其草出州,生处多虫兽);雌得芹花(其草名为立起,其形如芍药,花色青,可长三尺以来,叶上黄斑色,味苦涩,堪用,煮雌黄立住火),立便成庾。遇赤须(其草名赤须,今呼为虎须草是,用煮砂即生火);水留金鼎。水中生火,非猾髓而莫能(海中有兽名曰猾,以髓入在油中,其油粘水,水中火生,不可救之。用酒喷之,即止。勿于屋下收);长齿生牙,赖雄鼠之骨末(其齿若年多不生者,取雄鼠脊骨,作末,揩折处,齿立生如故)。发眉堕落,涂半夏而立生(眉发堕落者,以生半夏茎杵之取涎,涂发落处。立生);目辟眼KT,有五花而自正(五加皮,其叶有雄雌,脚生肉,KT系菪根(脚有肉者,取莨菪根于KT带上系之,感应永不痛);囊皱漩多,夜煎竹木(多小便者,夜煎萆一件服之,永不夜起也)。体寒腹大,全赖鸬(若患腹大如鼓,米饮调鸬末服,立愈如故也);血泛经过,饮调瓜子(甜瓜子内仁捣作末,去油,饮调服之,立绝)。咳逆数数,酒服熟雄(天雄泡过,以酒调一钱服,立定也);遍体疹风,冷调生侧(附子旁生者为侧子,作末冷酒服,立瘥也)。肠虚泻痢,须假草零(捣五倍子作末,以熟水下之,立止也);久渴心烦,宜投竹沥。除症去块,全仗硝(硝、,即砂、硝石二味,于乳钵中研作粉,同了,酒服,神效也);益食加觞,须煎芦朴(不食者,并饮酒少者,煎逆水芦根并浓朴二味,汤服)。强筋健骨,须是苁鳝(苁蓉并鳝鱼二味,作末,以黄精汁丸。服之。可力倍常也。出《干宁记》中);驻色延年,精蒸神锦(黄精自然汁拌细研神锦,于柳木甑中蒸七日了,以木蜜丸服。颜貌可如幼女之容色也)。知疮所在,口点阴胶(阴胶,即是甑中气垢,少许于口中,可知脏腑所起,直至住处知痛,乃可医也);产后肌浮,甘皮酒服(产后肌浮,酒服甘皮,立愈)。口疮舌坼,立愈黄苏(口疮舌坼,以根黄涂酥炙作末,含之,立瘥);脑痛欲亡,鼻投硝末(头痛者,以硝石作末内鼻中,立止);心痛欲死,速觅延胡(以延胡索作散,酒服之,立愈)。如斯百种,是药之功。某忝遇明时,谬看医理;虽寻圣法,难可穷微。略陈药饵之功能,岂溺仙人之要术,其制药炮、熬、煮、炙,不能记年月哉?欲审元由,须看海集。某不量短见,直录炮、熬、煮、炙,列药制方,分为上、中、下三卷,有三百件名,具陈于后。
  气味阴阳
  《阴阳应象论》曰∶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阳为气,阴为味。味归形,形归气,气归精,精归化,精食气,形食味,化生精,气生形。味伤形,气伤精,精化为气,气伤于味。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腑。味浓者为阴,薄者为阴中之阳;气浓者为阳,薄者为阳中之阴。味浓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浓则发热。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润或燥,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之平也。元素曰∶清之清者,发腠理;清之浊者,实四肢。浊之浊者,归六腑;浊之清者,走五脏。附子气浓,为阳中之阳;大黄味浓,为阴中之阴。茯苓气薄,为阳中之阴,所以利小便,入手太阳,不离阳之体也;麻黄味薄,为阴中之阳,所以发汗,入手太阴,不离阴之体也。凡同气之物必有诸味,同味之物必有诸气。气味各有浓薄,故性用不同。杲曰∶味之薄者则通,酸、苦、咸、平是也。味之浓者则泄,咸、苦、酸、寒是也。气之浓者发热,辛、甘、温、热是也。气之薄者渗泄,甘、淡、平、凉是也。渗谓小汗,泄谓利小便也。宗曰∶天地既判,生万物者五气耳。五气定位,则五味生。故曰生物者,气也;成之者,味也。以奇生则成而偶,以偶生则成而奇。寒气坚,故其味可用以软;热气软,故其味可用以坚;风气散,故其味可用以收;燥气收,故其味可用以散。土者冲气之所生,冲气则无所不和,故其味可用以缓。气坚则壮,故苦可以养气。脉软则和,故咸可以养脉。骨收则强,故酸可以养骨。筋散则不挛,故辛可以养筋。肉缓则不壅,故甘可以养肉。坚之,而后可以软;收之,而后可以散。欲缓则用甘,不欲则弗用,用之不可太过,太过亦病矣。古之养生治疾者,必先通乎此,否则能以人之疾者,盖寡矣。李杲曰∶夫药有温、凉、寒、热之气,辛、甘、淡、酸、苦、咸之味也。升、降、浮、沉之相互,浓、薄、阴、阳之不同。一物之内,气味兼有;一药之中,理性具焉。或气一而味殊,或味同而气异。气象天,温热者,天之阳;凉寒者,天之阴。天有阴、阳,风、寒、暑、湿、燥、火,三阴、三阳,上奉之也。味象地,辛、甘、淡者,地之阳;酸、苦、咸者,地之阴;地有阴、阳,金、木、水、火、土,生、长、化、收、藏,下应之也。气味薄者,轻清成象,本乎天者亲上也。气味浓者,重浊成形,本乎地者亲下也。好古曰∶本草之味有五,气有四。然一味之中有四气,如辛味则石膏寒、桂附热、半夏温、薄荷凉之类是也。夫气者天也,温热天之阳,寒凉天之阴;阳则升,阴则降。味者地也,辛、甘、淡,地之阳,酸、苦、咸,地之阴;阳则浮,阴则沉。有使气者,使味者,气味俱使者,先使气而后使味者,先使味而后使气者。有一物一味者,一物三味者;一物一气者,一物二气者。或生熟异气味,或根苗异气味。或温多而成热,或凉多而成寒,或寒热各半而成温。或热者多,寒者少,寒不为之寒;或寒者多,热者少,热不为之热,不可一途而取也。或寒热各半,昼服则从热之属而升,夜服则从寒之属而降;或晴则从热,阴则从寒,变化不一如此。况四时六位不同,五运六气各异,可以轻用为哉。《六节脏象论》云∶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声能彰。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又曰∶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王冰曰∶五气者,燥气凑肝,焦气凑心,香气凑脾,腥气凑肺,腐气凑肾也。心荣色,肺主音,故气藏于心肺,而明色彰声也。气为水之母,故味藏于肠胃而养五气。孙思邈曰∶ 精以食气,气养精以荣色;形以食味,味养形以生力。精顺五气以灵,形受五味以成。若食气相反则伤精,食味不调则损形。是以圣人先用食禁以存生,后制药物以防命,气味温补以存精形。
  五味宜忌
  岐伯曰∶木生酸,火生苦,土生甘,金生辛,水生咸。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此五味各有所利,四时五脏,病随所宜也。又曰∶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骨气以精,长有天命。又曰∶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二气常存(春食凉,夏食寒,以养阳;秋食温,冬食热,以养阴)。
  五欲
  肝欲酸,心欲苦,脾欲甘,肺欲辛,肾欲咸,此五味合五脏之气也。
  五宜
  青色宜酸,肝病宜食麻、犬、李、韭。赤色宜苦,心病宜食麦、羊、杏、薤。黄色宜甘,脾病宜食粳、牛、枣、葵。白色宜辛,肺病宜食黄黍、鸡、桃、葱。黑色宜咸,肾病宜食大豆黄卷、猪、栗、藿。
  五禁
  肝病禁辛,宜食甘∶粳、牛、枣、葵。心病禁咸,宜食酸∶麻、犬、李、韭。脾病禁酸,宜食咸∶大豆、豕、栗、藿。肺病禁苦,宜食苦∶麦、羊、杏、薤。肾病禁甘,宜食辛∶黄黍、鸡、桃、葱。思邈曰∶春宜省酸增甘以养脾,夏宜省苦增辛以养肺,秋宜省辛增酸以养肝,冬宜省咸增苦以养心,四季宜省甘增咸以养肾。时珍曰∶五欲者,五味入胃,喜归本脏,有余之病,宜本味通之。五禁者,五脏不足之病
  五走
  酸走筋,筋病毋多食酸,多食令人癃。酸气涩收,胞得酸而缩卷,故水道不通也。苦走骨,骨病毋多食苦,多食令人变呕。苦入下脘,三焦皆闭,故变呕也。甘走肉,肉病毋多食甘,多食令人心。甘气柔润,胃柔则缓,缓则虫动,故心也。辛走气,气病毋多食辛,多食令人洞心。辛走上焦,与气俱行,久留心下,故洞心也。咸走血,血病毋多食咸,多食令人渴。血与咸相得则凝,凝则胃汁注之,故咽路焦而舌本干。《
  五伤
  酸伤筋,辛胜酸。苦伤气,咸胜苦。甘伤肉,酸胜甘。辛伤皮毛,苦胜辛。咸伤血,甘胜咸。
  五过
  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肉胝而唇揭。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浓,皮槁而毛拔。味过于甘,心气喘满,色黑,肾气不平,骨痛而发落。味过于辛,筋脉沮绝,精神乃失,筋急而爪枯。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心气抑,脉凝涩而变色。时珍曰∶五走、五伤者,本脏之味自伤也,即阴之五宫,伤在五味也。五过者,本脏之味伐其所胜也,即脏气偏胜也。
  五味偏胜
  岐伯曰∶五味入胃,各归所喜。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增气,物化之常;气增而久,夭之由也。王冰曰∶入肝为温,入心为热,入肺为清,入肾为寒,入脾为至阴而四气兼之,皆为增其味而益其气。故各从本脏之气,久则从化。故久服黄连、苦参反热,从苦化也。余味仿此。气增不已,则脏气偏胜,必有偏绝;脏有偏绝,必有暴夭。是以药不具五味,不备四气,而久服之,虽暂获胜,久必致夭。故绝粒服饵者,不暴亡,无五味资助也。杲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偏阴偏阳之谓疾。阳剂刚胜,积若燎原,为消、狂、痈疽之属,则天癸竭而荣涸。阴剂柔胜,积若凝水,为洞泄、寒中之病,则真火微而卫散。故大寒、大热之药,当从权用之,气平而止。有所偏助,令人脏气不平,夭之由也。
  标本阴阳
  李杲曰∶夫治病者,当知标本。以身论之,外为标,内为本;阳为标,阴为本。故六腑属阳为标,五脏属阴为本;脏腑在内为本,十二经络在外为标。而脏腑、阴阳、气血、经络,又各有标本焉。以病论之,先受为本,后传为标。故百病必先治其本,后治其标。否则邪气滋甚,其病益蓄。纵先生轻病,后生重病,亦先治其轻,后治其重,则邪气乃伏。有中满及病大小便不利,则无问先后标本,必先治满及大小便,为其急也。故曰∶缓则治其本,急则治其标。又从前来者,为实邪;后来者,为虚邪。实则泻其子,虚则补其母。假如肝受心火,为前来实邪,当于肝经刺荣穴以泻心火,为先治其本;于心经刺荣穴以泻心火,为后治其标。用药则入肝之药为引,用泻心之药为君。《经》云∶本而标之,先治其本,后治其标是也。又如肝受肾水为虚邪,当于肾经刺井穴以补肝木,为先治其标;后于肝经刺合穴以泻肾水,为后治其本。用药则入肾之药为引,补肝之药为君。《经》云∶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是也。
  升降浮沉
  李杲曰∶药有升、降、浮、沉、化,生、长、收、藏、成,以配四时。春升,夏浮,秋收,冬藏,土居中化。是以味薄者,升而生;气薄者,降而收;气浓者,浮而长;味浓者,沉而藏;气味平者,化而成。但言补之以辛、甘、温、热及气味之薄者,即助春夏之升浮,便是泻秋冬收藏之药也。在人之身,肝心是矣。但言补之以酸、苦、咸、寒及气味之浓者,即助秋冬之降沉,便是泻春夏生长之药也。在人之身,肺肾是矣。淡味之药,渗即为升,泄即为降,佐使诸药者也。用药者,循此则生,逆此则死;纵令不死,亦危困矣。王好古曰∶升而使之降,须知抑也;沉而使之浮,须知载也。辛散也,而行之也横;甘发也,而行之也上;苦泄也,而行之也下;酸收也,其性缩;咸软也,其性舒,其不同如此。鼓掌成声,沃火成沸,二物相合,象在其间矣。五味相制,四气相和,其变可轻用哉。本草不言淡味、凉气,亦缺文也。味薄者升∶甘平、辛平、辛微温、微苦平之药是也。气薄者降∶甘寒、甘凉、甘淡寒凉、酸温、酸平、咸平之药是也。气浓者浮∶甘热、辛热之药是也。味浓者沉∶苦寒、咸寒之药是也。气味平者,兼四气四味∶甘平、甘温、甘凉、甘辛平、甘微苦平之药是也。李时珍曰∶酸咸无升,甘辛无降,寒无浮,热无沉,其性然也。而升者引之以咸寒,则沉而直达下焦;沉者引之以酒,则浮而上至颠顶。此非窥天地之奥而达造化之权者,不能至此。一物之中,有根升、梢降,生升、熟降,是升降在物亦在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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